“对了凝儿,我听人说你前些日子总是去霍府,你与霍浔的夫人是旧识么?”
颜玉朔打听问道,他让人去查霍浔的夫人,竟然查无此人,谭江没什么能用的消息,没有古怪才是古怪。
“不...不是。”严凝不敢暴露沈辞宁的身份。
颜玉朔看她的反应就不信,“真的么?”
严凝咬紧了牙,“嗯。”
“既没有交情,那你怎么日日去霍府送帖子?”以严凝的性子会如此奉承勤快?
“霍浔不是当朝新贵么,玉婧也说想跟霍浔的夫人攀攀交情,我想着去试试,好歹能能帮衬夫君一二,可惜一直找不到门路,先前哥哥帮霍浔保荐官位,我觉得他的夫人或许会卖个面子。”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一次被拒,次次都要去?
“见着了么?”颜玉朔暗中观察着她的神情。
“没有。”她隐去了前情。
“那就不要去了,霍浔如今是显赫,也不至于要你拉下面子去攀他的夫人。”心疼话,倒叫严凝急了起来。
“不成,我...我想帮帮夫君。”她眼神躲闪得厉害。
颜玉朔嘴边的笑意加深,从室内出来后,吩咐人去查之前严家的事情,旁支亲戚,一个都不能放过。
广陵的大牢中日日传来哭喊声,严韫让手底下的人吩咐了狱卒,好生关照沈家的人。
沈夫人开始还好好的,待久了也不知是不是牢狱中的惨叫听多了,又或者何缘故,夜里做梦惊醒日渐说胡话不认人,疯癫了起来,不住如此沈俨也病倒了。
沈湘宁求着牢狱中的人能不能上奏请郎中来看看,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人来,根本没有人理会。
总不能看着父母双亲病死在牢中,这可是她唯一的倚靠。
沈湘宁勾搭上了送饭的狱卒,她虽然落败了,到底有些相貌和身段,世家贵女纵然破落了,毕竟是曾经枝头上的女子,狱卒私下给请了郎中来看。
吃了几服药,沈俨渐渐好了起来,沈夫人的疯癫病是好不了,若是太医来会有些法子,可眼下,若无上头的授意,太医怎么会来?
沈俨好了之后,得知沈湘宁为了给他治病委身给了狱卒,竟然甩了她一个巴掌。
沈湘宁懵了,捂着脸,“父亲,您打我?”自小,她备受宠爱,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你真是把我们沈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沈俨怒骂道。
“我丢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要不是我...父亲还有命在?您打我?”沈夫人已经不济事了,在一旁疯疯癫癫捏着一根枯草玩。
闻言沈俨痛苦闭上了眼,沈湘宁却没完,“父亲如今是嫌弃我丢人了,觉得我比不过沈辞宁了是不是,知道她飞上了枝头,就想着与我撇清干戈,让她来捞您?”
“住口!”沈俨扬起手又要打她,沈湘宁把脸扬起来。
沈俨的手在空中颤抖,最终也没有打下去。
“您还要打我...”沈湘宁的眼泪滚滚落下。
“要不是你设计陷害你妹妹,我们沈家至于如此寥落?一家子全到大狱里蹲着?我真是白疼你了。”
沈俨当初以为,沈湘宁进来是被朝政之争波及,他算是没指望了,年岁大了,到了牢中不要紧,从小捧在掌心沈湘宁不能受此连累。
托了昔年的关系,想办法把沈湘宁给摘出去。
谁知那头给了准话,说当年的事情确凿无疑,沈家之所以被严韫彻查,恐怕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还与沈俨说了沈夫人和沈湘宁,背地里撺掇着袁家背地里搞的手脚。
“父亲怪我?当初是您亲自点头让沈辞宁嫁过去的!”
沈湘宁伏案哭得伤心,沈俨病好体弱头疼,看着疯癫的沈夫人和沈湘宁,虚弱着轰然倒地,体力不竭晕了过去。
沈夫人凑过来看着,看着他晕倒,拍手哈哈哈笑,“死了,死了,她死了,没人和我抢了...”
沈湘宁叫了许多声母亲也不管用,沈夫人把她给推开,沈湘宁浑身疼,那狱卒下手重,她受罪不小。
沈湘宁要朝沈夫人爬过去,谁知道她把沈湘宁推开,抱着头瞪大眼往后缩躲。
“别过来别过来...你死了,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的...你本来就该死...谁让你抢了我的!”
不知道嘴里说的什么,讲着讲着忽而尖叫。
沈湘宁忍痛扶着后腰爬起来,捂着脸冷眼看着潦倒的双亲,这一切都是沈辞宁害的,要不是她,她不会沦为阶下囚。
要不是她迷晕了严韫,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昔年的事情如何能捅出去?这一切又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