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父皇还掺了一手...”
章成的脸色带着歉意,“辞宁,我与你坦白实情,你不能怪我在心里与我结怨呐。”
沈辞宁迟钝缓嗯了声,章成公主左右看了眼,声音压低。
“你也知道,朝廷局势并不简单,近几年朝廷腐败,官员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各家举荐上来的人,私下都有勾结,纵然没有勾结,多少亲密。”
“父皇既然选中了严韫,那么他和沈家的关系定然是要挑一挑的,沈家若是和严韫亲密,父皇怎么好放心重用。”
“你的意思是...”沈辞宁隐隐明白了,章成点头,“你和严韫的婚事,包括沈湘宁和昭庆侯府,父皇掺和了。”
“袁家不成气候,单是凭借他们如何算计得了严韫,严韫到底是殿选中出类拔萃之人,是父皇...”
沈辞宁缄默,垂眸,“那昭庆侯府...又是怎么回事。”
“严韫不去结亲,外头流言四起,传得很是难听,严家和沈家的事情,因为有你在中间,父皇是没有多大的顾虑了,昭庆侯是多年的老臣了,沈家和崔家联姻,终成心腹大患,所以父皇让母后挑了个模样可人的远房家的女子送给了崔宥。”
崔宥养在外头的人,竟然是皇后送去的。
沈辞宁越听越是心惊,看似毫无联系的,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吓到了?”章成公主见她脸色苍白,缄默沉思。
沈辞宁摇头,端起花茶呷着。
说了许多话,章成公主也口渴了,她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后道,“你这的凝山露不错啊。”
还有一件事情章成公主没有告知沈辞宁,如今她的存在,作为霍浔和严韫两人之间的一个牵制。
无论沈辞宁跟了谁,都无碍。
严韫的势力逐渐壮大,霍浔回来,皇帝表面顺水推舟卖了严韫的面子,私下也是要扶持霍浔,两人相互制约。
“所以你和严韫,是不是...他算冤枉么?”
章成话没有说完,沈辞宁抬眸看过来,章成立刻就改了口,“不冤枉,严凝是他的妹妹,都是他惯出来的,自作自受!活该。”
沈辞宁垂下睫,“......”
“不过,他不去接亲,的确是...他的错,大婚之日不去接亲,让胞弟去,让你的颜面从何放?”
就是找补的话而已,沈辞宁打心底叹出一口气,指腹摩挲着杯盏,看着杯中没有喝尽的水,沉默。
严凝就跟狗皮膏药似,一直上霍家的门,势必要见到沈辞宁。
此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才隐隐有所收敛,没有再往霍府送帖子,表面安静了,私下却一直在想办法,她找了董氏,求她给沈辞宁送帖子。
董氏心疼她,以自己的名义往霍府送了帖子,照样被沈辞宁给丢了出来。
想到原先沈辞宁在家中跟严谨的关系不错,她又去找了严谨,“二哥,你帮我把她约出来便可。”
先前严韫的警告尚且萦绕在耳畔,严谨怎么可能会去触他的禁忌,“小妹,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沈辞宁的身份是霍夫人,我一个外男,约见霍大人的夫人,你是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太好,想给我找点事情做?”
“以前在家中二哥与她最是亲厚,你去送帖子她肯定会见的,我们只要悄悄的,谁会知道?”
“霍府守卫森严..况且大哥的人也守在近侧,如果被大哥知道,我的下场是什么?”为接亲的缘故,严凝口无遮拦,总是诟病两人之间有事。
眼下他再单独找沈辞宁,无异于找死。
“你走吧,我还有事,别来烦我了。”
严凝如今简直不可理喻,骂了严谨一顿,才离开,严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摇头叹气。
走投无路就算了,颜玉朔还一直追问,严凝彻底与他闹了起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大哥才娶的我?”
眼下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她感受到颜玉朔婚后的冷淡,心里也没底了。
“自然不是。”颜玉朔否认讲道。
游船的事情一朝揭露,不管严韫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稳自乱阵脚。
“好了,莫哭了。”
严凝没有办法不哭,嫁给颜玉朔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疯狂,只有数不尽的冷嘲热讽。
她前些日进宫时,想要找苓贵妃帮忙,在苓贵妃的启禧殿听到了颜玉婧背地里辱骂她的话。
往日里的姐妹情深,眼下变得面目可憎,偏生她还不能冲出去质问,要装作什么事情都不能发生。
没有严韫,根本没有人会为她出头。
她想留在府上躲着清净,颜玉朔回来就询问她和严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