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信桶,彩繁自觉回避,抱着房中她家少主昨日新送的一大瓶鲜花换水去了。
小拾可能知道这次也没有肉肉吃,信被取走后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师琳激动地打开信桶,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舒樱的信照旧简短,第一行是“成了”两个字,后一行简短概述了此次行动。
收到她的信后,舒樱就留意此事的动向,在九儿顺利接下任务后,她悄悄跟在九儿后面,亲眼看着九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启王的安神汤里下灼心散。
由于灼心散发作缓慢,她在九儿走后,又给启王下了蒙汗药,催发了灼心散的毒性。
加了料的安神汤已经有人试过毒了,启王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汤里就被下了两次毒,没喝完就厥过去了。
王府有不少大夫,很快就诊出他中了灼心散,启王虽疑心是银面侠为了他手中的竺香豆而来这么一出,但到底是性命重要,马上着人取竺香豆制作解药。
他很谨慎,拿了适量竺香豆后,把剩余的豆子换了个地方储藏,并加派了人手暗中看护。
这一切都落入了舒樱的眼中,若不是她一直潜藏在启王府,怕是也很难找到他藏豆的地方。
那些守卫的武功远不及她,所以她顺利拿到了竺香豆,遗憾的是,启王太狡猾,几颗豆子分别藏在一个屋子的几处角落,时间紧迫,她在守卫换岗之前只来得及拿走一粒。
好在她聪明的拿其它差不多大的豆子在墨汁里滚了一遭,放入她取走的那颗竺香豆的空盒里去冒充。
这段时间启王担心银面侠去盗竺香豆,安全起见,他短时间内不会派人去藏竺香豆的地方翻出来查看,以免给来无影去无踪的银面侠留下破绽,因此,启王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发现丢失了一枚竺香豆。
师琳有点失望只拿到一颗,不过聊胜于无,心知她们已经尽力了,她该心怀感激。
而且难得启王没有发现,要是启王中毒和竺香豆遗失的消失传开,她手中又莫名多了竺香豆,她就得在钟离清面前编无数个谎言才能圆过去,搞不好还会惊动当今的天下第一高手钟离辉祎,那她以后的日子就精彩了。
这个结果,算是好坏掺半吧。
她烧掉信,从信桶里倒出一块裹缠严实的素帕,轻轻一捏,从手感上判断出里面是一枚豌豆大小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打开看个究竟,彩繁来敲门:“师琳姑娘,佘大夫来了。”
正愁如何去请他,他这下来得正好,她心中一喜,温声说:“请进。”
佘三刀一身灰衣,背着个小药箱,进门就斜睨,嘴上不饶人:“呦,还活着呢?”
师琳皮笑肉不笑:“托佘大哥你的福,昨夜只去了半条命。”
他搁下药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多言,坐下给她把脉。
师琳从敞开的两个窗口往外看,见彩繁忙着给花草浇水,这个距离下,她不可能听得到屋里的声音,现下再适合谈话不过,当即把攥在手心里的帕子摊开给他瞧。
“佘大哥,我托朋友帮忙寻到了据说是竺香豆的东西,你快些瞧瞧看是不是真的。”
不是她不相信舒樱,而是启王太狡诈,又有太医院药库的假竺香豆在前,不得不慎重一些。
佘三刀惊讶地抬眼望她,将信将疑的接过,打开层层包裹住它的帕子。
素帕的正中央躺着一粒椭圆形的豆子,黑乎乎的,除了有股淡淡的特殊气味之外,看起来平平无奇。
师琳是首次目睹竺香豆的真容,它出自启王府,即便是假的,那也应当和真的长得相差无几。
她的目光变得复杂,就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惹得她和钟离靖吃了不少苦头。
说到钟离靖,脑海闪过昨晚的某些片段。
那并非是他们第一次亲密,在破庙的那次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模糊的记下了有发生过这么一回事。但昨夜那次就不同了,她有过很短的一段清醒的时间,对于她而言,昨夜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次亲密接触。
师琳怔怔地抚上还有点肿的红唇,那上方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连同他的气息与缠绵,都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回忆起来。
在她脸红之前,佘三刀打断了她的回想。
他拈起豆子仔细端详,凑近闻了闻,点头:“不错,是竺香豆,从哪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