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禹诺哭笑不得。
说胡话的醉鬼身形晃动,越来越站不稳,他上前准备扶人回去休息。
开始一切顺利,他右手撑在对方后背,左手搀着引领方向。就是醉鬼歪歪扭扭老乱动,他活像揪着条鱼。
而突变,就在某刻毫无征兆发生。
杀意裹挟寒意来袭,心虽未生恐惧,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让他头皮发麻全身僵直。仿佛劝服着他,让他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乖乖受死。
被人单手掐住脖颈举起,离地十几公分,凌禹诺再回神不能呼吸。
透过对方凌乱乌发的遮掩,隐约能看到一双令人心惊肉跳的滴血红瞳。
“你——”
窒息中视野发黑,凌禹诺仍挣扎着睁大眼,试图看清那一闪而过,却使内心猛颤的幻象。
生死之际,他想着的是别人。
但命悬一线的凌禹诺很快被放了下来。
路加神情恍惚,凑到凌禹诺跟前左看右看,眯眼仔细辨认着什么。
随后抬手,轻拍人脸颊,点头评价。
“你这孩子长得真不错,白白嫩嫩的,肉也结实,一看就好、好吃、呸!好吃喝拉撒睡养大的,真乖!”
凌禹诺:“······”
回想起今晚游戏桌上‘玩死人头’的话,凌禹诺不由得怀疑,他眼前就是个无伦理无道德,货真价实的杀人狂。
恐怖袭击仿佛没发生,路加按住他肩,郑重其事。
“我决定了,你听好了,从今往后出去谁惹你,就报我的名字。你、嗝——你爸比我不会让任何玩意儿欺负你,拐你去喝不好玩的酒。”
说到这,路加挥臂感慨,“话说你在这当不了大总裁,又做不了小媳妇,不上不下一点都没意思,那你干脆来我这呗。双休,加班钱加倍,最重要的是我。”
拍打着胸脯,目光不离许诺之人脸庞,信誓旦旦。
“我,绝对会保护你。绝对。”
冷风透过门缝吹进,凌禹诺自然垂放的手忽的紧握。
“你这,是醉话吗?”他深深吸气问。
“哈!那当然不是,我很认真。因为我很小气的,我的东西,我要是不肯,谁都别想碰,更别想借走。”
“······你说的这两个,意思根本不一样好吧。”
凌禹诺正哭笑不得着,却见对方转身开始脱裤子。
“我憋不住了,我要嘘嘘,你这衣服真不好脱,我耍帅的时候尿裤子怎么办,下次不穿了,啧。”
裤腿卡在脚踝,嫌烦的路加直接蹬腿一甩,边上手扯掉衬衣蹦向马桶。
好好说话的人突然脱得赤条条,白花花的后背入眼时凌禹诺脑中一片空白。他闪身冲出浴室,却没有门可以关。
后背紧贴冷冰冰的墙,他扶额心中呐喊。
原来玩游戏时说上厕所不穿衣服也是真的吗?!
幸好那奇葩再出来有记得穿睡袍,酩酊大醉一觉睡死到次日十点。
而凌禹诺的那点尴尬,其实到凌晨就已消化完。
早晨几项工作结束,他立即到办公室往家里拨视频通讯。
彼时,路加毫不客气霸占大床,左右堆满新买的零食餐点,边听他阐述某一想法,边大快朵颐。
“新的附加项?要我跟你继续假扮亲亲傻瓜情侣?”路加一口一个粉色蛋糕,皱眉瞟着浮空映像。
“是暂时的。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凌禹诺不厌其烦解释,“我和支持我的人,正处在微妙的关键时刻。而正如你所见的,因为昨天的事,你我都处于风口浪尖。”
“再用其他说法来平息风浪是不可能的,只会愈演愈烈,成为他人把柄。唯有用更合理的,更具影响力的‘正确真相’夺得舆论势头。”
如他所想,关于他和神秘人的讨论度疾速攀升。爆料照片里他的脸清晰可辨,但身边的人被他遮挡掩护,各个角度看不出模样。
路加认真倾听,最后掀起衣角,挠着圆鼓鼓的肚皮。
他点点头,答应了。
“只要老板你钱到位,我倒是没问题啦。我还是那几点要求不变。话说你真的不想尝试一下更高档位的服务嘛,真人全套服务,服务态度一流,在你结束前当真的包养情人也绝无怨言,结束后断得干干净净,连性||爱录像都会打码重新还给你,一级保密。”
凌禹诺斩钉截铁,“不必了。”
真不知是尼赫尔的风气造就对方的德行,还是此人本性如此轻浮。
总而言之,真是他招架不住的。
目睹人打着嗝又吞下两大块牛排,他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