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没找着药,脑袋一热, 衣服一脱,直接给人当呕吐袋。
以衣物蒙脸没多久, 干呕声神奇停止,路加·金睡得死沉, 成功避免灾难发生。
凌禹诺仍在玄关与助理告别,独自将一条‘死鱼’背进屋。
背上的人因昏睡双手垂着, 上楼梯时, 会随步伐轻碰他身侧, 鼾声微弱断断续续, 很不安稳。怕吵醒对方, 短短十级台阶他走得奇慢。
终于登顶, 凌禹诺长叹一声。
“真是一个麻烦。”
幸亏他的‘麻烦’入眠后就如魔鬼变天使。让他得以安心换衣洗漱,边理清思路。
今晚所有事串联一起, 似是机缘巧合, 合理之中。但凌文荣找他去清玉聚会, 郝元祺在清玉门前撞车, 绝非偶然。
可惜他尚未有明确消息源, 证明两者有来往。
而如果真有,他们的目标大概率也只会是他。
至于今晚诞生的新‘麻烦’, 就是他该如何向外界乃至家里解释,自己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
凌禹诺站在蓬头下,让热水冲刷疲惫的身躯。
距他被目击快过去一小时,最差估计,半小时后有关他的报道将一涌而出。
具有职业道德的权威媒体会表述得中规中矩,就怕某些小作坊无下限加工消息,届时只能软硬兼施,威胁与金钱齐上阵堵嘴。
当然,这是掩耳盗铃的下下策。
这些年,他谨言慎行,不漏半点马脚可供非议。
然若一直有人紧盯他,出现风波是迟早。就看他能否完满处理,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思忖间,凌禹诺关掉水闸。刚跨出淋浴区,门外便传来了不妙的脚步声。
家里除去他,就剩那大麻烦了。
“啪——”
玻璃门被重重踹开,锁头撞墙英勇殉职,睡迷糊的路加出现在凌禹诺面前,揉眼嘀咕。
“肚子好胀要嘘嘘了,不然早上起来尿床。”
凌禹诺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拽过毛巾系在腰间,挡住下身。
氤氲水汽扑面,路加晃晃脑袋,清醒了。也注意到浴室还有人。
将几乎全身赤|裸,肢体僵硬的凌禹诺上下打量,他掩嘴阴笑,揶揄道。
“啧啧啧,我是睡糊涂了还是老板你本性暴露,要对我投怀送抱吗?但是我比较喜欢巧克力浴后再大战,能边做边吃甜点,多好啊。”
对奇葩荤话没防御力,凌禹诺木着脸反驳。
“好好看清楚,我先进来洗澡的。而且你不是睡糊涂了,是喝酒喝傻了。刚才车上差点吐出来的是谁?”
自觉被小瞧,路加步步紧逼。
他将手撑在台上,营造出狭小暧昧的空间。
“我跟你说,我可不会醉,从来没醉过。另外,我想吐绝对是因为你的车太差劲,一上去就像进蓄粪池,气味恶心得像脚臭患者袜子加辣阉三年,以后你怎么在里面玩双|人震|动游戏。”
凌禹诺别过脸,无奈道:“我不会跟人做这种事。还有······”
瞥着几步外背对他,又把镜子当成他的醉鬼,凌禹诺重重一叹。
这完全就是喝醉了啊!
醉鬼喋喋不休,浑然不知镜中水雾模糊的倒影是自己,猛戳人影鼻尖追问。
“话说大老板,你怎么还不打电话。”
“电话?”凌禹诺不解。
“你不是被狗仔怼门口拍照了么,这种时候,一个电话打出去,然后狂霸酷炫地说‘十分钟内,我不许任何地方出现我的照片’!”
多少猜出点意思,凌禹诺摇头说,“我倒是想,但谁给我这个权力。”
“嗯?你不是老大吗?超有钱超有能力超惹不起的那种大——总裁,哦嚯嚯!弹弹手指就能让一个公司破产。”
听着夸张的‘三超’言论,凌禹诺回答时趁机披上浴袍。
“谬赞了。我想我最好还是解释清楚,我不是幻象故事中只手遮天,毫无死角的全能主角,就算在你看来我站得高,手中握得多,但我······依然是连一个诺言都没能遵守的,卑微凡人。”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人许下的约定。
却因他的无能怯懦,成为无法挽救的破碎希望,纠缠他不放的梦魇。
意识到自己竟在对别人谈论抗拒的过往,凌禹诺立即转移话题。
“我看,你倒更像你口中的老大。”
谁敢惹这奇葩才是嫌命长。
夸赞戳进路加心坎,他嘿嘿笑着,拍打镜中人肩膀。
“现在知道,为时不晚。这位凌大少爷,如果你肯喊我一声干爹,爸比我上到你头发丝,下到你屁|屁|毛,每一根都罩着。别人损你一根,我就帮你把他拔掉一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