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他的表现有多离谱,恰恰相反,这少年给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看他灵动的眼神,像是一肚子的坏水,不过若是将他的眼神放在他这个整体上面的话,又是一种自己多想的感觉。
好歹是国师多年的夫子,在他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大概知道了国师的安排,把少主交给他多是让他探探苟子安到底是不是像外面的人传的那样。
在夫子沉默的时候苟子安学着夫子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小白菜地里黄......”
太阳底下,少年的身影跟周边来练武的人格格不入,他摇摇晃晃的双腿打颤,额角不住的往下滴汗,少年双手撑着双腿,嘴唇泛白,嘴里絮絮叨叨着小话。
“什么破夫子啊,要是在我们镖局的话,我肯定早把这种夫子给赶走了。”
“我坚持不住了啊,救命救命。”
“不行,不能喊救命,太丢人了。”
“不对,要是不喊救命的话,老头眼神不好没有注意到我的话,那我不是要晕在这里了?”
“喊吧。”
“不喊吧。”
夫子嘴角直抽,要不是他这些年在豪门权贵之间周旋,现在的他绝对做不到能把表情控制的这么到位。
“行了,过来吧。”
要是之前他还想不通苟子安跟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公子们有什么不一样,现在他算是发现了,这少年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碎碎念,这念叨的程度简直跟深闺中的妇人有一比。
若是这种人能当反贼的话,那这反贼窝怕是前途一片黑暗。
“好嘞。”苟子安面上一喜,大丈夫能屈能伸,“夫子,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从他扎马步到现在林林总总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现在他走路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小腿肚在发抖,双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压根不受控制。
在快走到夫子面前的时候,他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往前扑了过去。
“夫子,救命。”
夫子愣了愣,不仅没有接他,反倒是往旁边挪了一下。
“痛啊。”跟地面来了一个结实的亲吻,苟子安的额头红肿了一块儿,他委屈了,这国师府上怎么就没有好人啊。
“我的头啊,你好惨啊。”
“头啊,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可叫我怎么办。”
“痛啊,我肯定是残疾了。”
“完了,我要是破相了的话,秋姐姐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我。”
苟子安捂着头指控着夫子的罪行,余光之中他看到了向他们走过来的聂风。
夫子现在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双手背在身后,正了正身体,嘴角也拉了下来,“七尺男儿,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这老头!
惊!
不是,他都还没酝酿的哭啊,怎么就一副是他的错的样子。
果然国师府的人都有一张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嘴,不行不行,必须得学起来。
苟子安大概知道上辈子的他为什么被算计了,首先他的脸皮不够厚,其次他的脸皮还是不够厚,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现在机会来了,他可以重新把握这个机会。
“我没有哭。”
“你有。”
“我只是准备,但是我没有。”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堂堂......”
“我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突然闪开。”
“我傻啊,你都摔倒了我不闪开。”夫子说完不忘再送他一个白眼,要不是因为这是他得意门生怀疑的人,他指定觉得跟他说“反贼”二字的人脑子不好。
“夫子。”聂风在旁边已经看了一会儿,苟子安的表现他全看在眼里,他冲夫子做了一个眼神后,夫子点了点头,上前拱了一下拳,“大人,明日老夫再前来教少主文史。”
“嗯。”
嗯?
苟子安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他一定是刚才在太阳下晒的,现在他都出现幻听了。
“今日还练?”
“我听帮主说,你想闯荡江湖,昨日帮主也是拜托我交与你些可以保命的手段。”聂风一板一眼道。
鹰多搬过一张椅子,再放上一张可以随时带走的桌子,上面摆着新鲜的水果,这日子过的好不潇洒。
“保命手段?”苟子安不信这是他爹会说出来的话,“这个我知道,就不麻烦国师了。”
“哦?”
“我爹说了,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认输,认输了就交钱,一般这一通操作下来就算是反贼也不会杀我灭口。”苟子安也顾不上地上脏,他现在累的只想躺在床上,然后睡上个三四五六天。
聂风稳了稳自己表情,“令尊......真特别。”
“练武最基本的就是扎马步,你看我这连半个时辰都完不成,要不还是算了吧,经过今日的这一番历练我明白了一件事儿,我可能不太适合习武。”苟子安见好就收,顺带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可能更适合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