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送君戍故烟(78)

“想赌一把吗?”江御主动把酒盏轻撞到陈方域的杯壁,然后一饮而尽。

第46章 很不喜欢

望月台雅间。

林析沉跟孟池渊喝大了,主要是林析沉灌孟池渊,他一边含笑看他喝醉的样子,一边摩挲茶杯细细品茶。

他向来不喜欢珠翠围拥,晃的人眼睛疼,寻了处茶楼,茶楼修在城南,一般平民吃喝玩乐尽在此了。

“何故啊!”

孟池渊狠狠地拍桌子,差点拍塌下去。

林析沉风度翩翩如谪仙玉立,好不风雅。

“孟将军,你的儒将之态掉一地,叫人看见够笑你大半年。”林析沉食欲不是很好,见油腻腥荤更加难以下咽,计划着把孟池渊灌醉后耳根子一清静,剩下零碎时间来补个觉。

孟池渊力推林析沉去除匪是同他私底下串通好的,尽管自己非常不理解。

孟池渊一个抖擞,指着屏风也不知道对谁说:“当初西北最开始闹匪不是查清楚了原乃定北侯门下的人吗?那是他的地盘,就算当了皇帝之后,也不至于不闻不问,我心劝大人,此去陌路多,行差踏错,怎言归!”

“拱手相让三津,放任西北匪患,糟践自己打的地盘。”林析沉掰着手指头,“你当他真傻啊?”

孟池渊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点头。

“你见过哪个傻子能以一己之力策划宫变。”林析沉恨铁不成钢,“我去过两江、西南、南海、东三境,唯独西北去的少,没有深入过,连梁王的面都没见到一次。”

“说到梁王!”孟池渊精神又来了,“缩头乌龟一个,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怕出头引起什么注意,我看啊,做贼心虚!”

林析沉意味深长:“他这个贼,可不好当。”

他说得小声,孟池渊估计没有听见,仍沉浸在自我世界中:“要不是定北侯替他守着一亩三分地,还谈什么食邑,滚去吃沙子都没的吃,如今西北叛乱,承皇上的情连个表示也没有,白眼狼。”

“梁王缩了一辈子,一个子嗣都没有啊。”

本摊桌上的孟池渊被这话拉回了神,但很快诧异便抹平:“他要有子嗣,皇帝定然不放过他,明哲保身。”

“他有心想要,不知道藏个私生子啊。”林析沉眸光一闪,眼角勾起优美的弧度。

孟池渊不解,酒杯一掷,直眉瞪眼。

“喝傻了。”林析沉低声骂一句,拢了藏蓝色的宽袖口,连袂飘飘,越过孟池渊,合上包厢的门,颇为无奈对孟池渊带来的侍卫吩咐道:“把你家主子抬回去。”

一肚子苦水没倒完,孟池渊就莫名其妙被打发走了。

出了雅间,楼下搭起了戏台子,台下座无虚席,皆品着乐府新出的那首曲子。

除了词曲,竟在此上添了些情,台下看的专心,林析沉觉得曲子谱的精妙,靠在二楼的栏杆上闲听几耳,但没有落座。

他并不打算久坐。

一个白衫布衣的男子从远处迈步而来,林析沉心在曲调,未做留意。

“一时传唱京都,在过两日这楼也就那样了。”男子似是把他当做寻常公子,顾着倾吐愁绪。

“周少卿新谱的曲子很配这首长令。”林析沉言罢对上男子的眼,笑盈盈道:“词更甚。”

林析沉自从卸了甲胄后,身上唯一的锋芒便彻底敛完了,不穿官服混在地痞中流尚可能与其比划比划,也不过凡夫俗子,同流合污。

“词甚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浩瀚烟海的一粒尘埃,万里江山的一片羽毛。”男子悲苦地把手搭在靠栏。

“妄自菲薄什么?”林析沉随口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另谋出路。”

男子表情凝重,双手不自觉握紧了雕花栏柱,忽然后退一步扬起袍角冲林析沉跪一个干脆利落,继而朗声道:“学生萧鸿云敢请自荐,不负君恩。”

男子在后补称呼官职之际,满堂丝竹声遽然停下,连同在坐众人的嬉闹也不见踪影,齐齐望向发声出,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跟着人群跪了下来。

京城只有一个总指挥。

只有一个大权独揽的林家。

林析沉余光注意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楼下一脸睥睨地瞪他,身侧的朋友直扯他的衣角劝让他跪下去,他却岿然不动。

他恨世家门阀。

他恨这个恣睢无忌的臣子。

恶意滔天的冷光刺在脊背。

林析沉没有说话,孟池渊的人恰好还留在茶楼没有离开,顷刻间刀鞘抵在那书生的脖子上,一脚揣在膝盖强行让他跪下。

谁也不愿意触怒他,天子脚下巡防的人是他,近身侍奉草拟奏折案疏的是他,半文不武中,他无形中混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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