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人给出威慑的解释根本没有说服力。
御前救驾的红人林析沉马上办了,朝中有人抓住这件事发酵,说林析沉心胸狭隘,深意直指他忠心何鉴。
“真没看明白?”林析沉俯身瞧许涧的神色。
许涧挠挠后脑勺,羞涩腼腆,林析沉又看乐了。
“他心思重。”林析沉手背到后面,“如果心思可以用到正事上,我会很欣赏他。”
“不过现在,他或许恨死我了。”林析沉逐他出营,且不说半条命交代进去,又有谁敢收他。
林析沉不禁赞叹:“竟然混到御林军,有两把刷子,但我不后悔。”
“为虎作伥,必遭其噬。”林析沉眉眼弯弯,促狭一笑。
大理寺卿朱舟苦口婆心道:“总指挥,不是我们不办,上头不允许,咱不能专行是吧。”
“大人,我只字未提,也不是为那事而来。”
林析沉出神,江御拦着他,只好曲线救国,虽不可能教唆他人同他一起浪。
朱舟本礼貌等下文,对方半天不吱声,微微揽袖,小心附耳,道:“所为何事?”
“案底的话,还请留我一份。”
朱舟靠回,他自然乐意,吩咐完下面的人,低声道:“向家的草案,总指挥派人拿去了?”
林析沉愧赧,道:“我派人记过调令。”
林析沉知道朱舟怕牵连,有调令在出了什么事情林析沉全权负责。
朱舟不假辞色,他明白林析沉的难处,生了恻隐之心,道:“小女待字闺中,总指挥若是瞧得上,我老家有位媒婆,可前来说说亲。”
林析沉穷,最简单粗暴立竿见影的方法,就是娶妻。
“令爱金枝玉叶,我成天栉风沐雨,若讨燕婉之求,怕给不了家室。”林析沉婉拒,朱舟世代清流,忠心耿耿铁面无私,他替女儿物色京中儿郎少有能入青眼的,朝中与林析沉共事后,见他严于律己,可以交付。
林析沉想打消他的念头,“朱大人也知道,风口浪尖处,难遇善终人。况且,我还带着一个小的,哪能委屈令千金。”
朱舟慨叹,林析沉所言不错,历届总指挥没有一个得以善终,死于非命。
晦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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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没染血呢
林析沉是上辈子遭了天大的孽啊,从晌午陪江御下棋,一直下到夕日欲颓。
偏偏这家伙只顾棋盘,林析沉每提政事,他充耳不闻,似是在思虑下一步该如何走,架势虽冲,走的路数,却令人咋舌。
林析沉还不能让他输得没面子,放水也放得高明。
江御熬鹰似的,犹为执拗,不管是输是赢,硬拉林析沉下。
钟攀进内收拾棋局,林析沉生无可恋地与之对视一眼——快点把他支走吧!
“皇上,该用晚膳了。”钟攀归完子,欠身道。
“知道了。”江御应了声,示意林析沉先落子。
钟攀浅浅摇头,自求多福吧!
林析沉颤颤巍巍,随意放了处,“皇上,若是饿,别憋着。”
江御专注于棋盘,没答,挨着黑子落。
他饿没饿林析沉不想知道,反正他的肚子直打鼓。
他从袖袍里掏出一块方糖,剥开糖纸含在嘴里,甜腻的味道席卷舌尖,口齿不清仍自言自语道:“张大人家的狗新下了窝崽子,七八个奶狗怪可爱的,逢人就送,皇上感兴趣吗?”
江御夹着棋子,冷言道:“一心不可二用。”
自娱自乐都不行吗?
临近晚夜,林析沉抵着太阳穴,强制住自己不阖眼,钟攀收拾棋盘跑得脚都快折了,而江御不肯罢休,要继续下。
“皇上!”林总指挥忍不住道,“保重龙体啊!沉迷游戏伤身!”
“……”
彼时,林府。
许涧烤了番薯,用木棍在火堆中戳土灰,林向坐在台阶上看,偶尔添添干柴,心中等着那扇门打开。
凉风习习撩拨着小少年的心。
“叔,爹风餐露宿的,时常不回家吗?”
“也不常。”许涧捅完,和林向躺台阶上,手搭在台阶两侧,“近日忙吧。”
江御轻揉眼角,一嗓子遽然吼来脑子懵懵的,钟攀察言观色,道:“皇上早些歇息吧。”
江御忙点头,招招手,钟攀奉上小案,上面赫然题了六七个牌子。
难道……
“……”
“爹都忙些什么啊?”林向歪头,火光扑朔辉映于他清秀的脸。
“容我想想啊。”许涧仰望天空,将歇未歇的日空很美,地平线上灼烧熨烫出橙红色,往上看,有清晰分明的云,再往上,是深蓝浅蓝交汇杂糅的黑,“他从文以后,我还真不知道一天天忙什么。改天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