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析沉乱发散落,衬得脸更加白皙,如一朵出水芙蓉。
想到这里,林析沉不禁问:“你出身毫无背景却能封侯拜相,有高人指路?”
江御难得一笑,“你是在刺探皇帝私事?”
林析沉似是不快,换了敬语:“是臣多嘴。”
江御并未置气,点好香薰燃起火炉后便闭门而去。
许涧听见动静立马起身单膝行礼,江御也没拦,随口一问:“你就是许涧?”
“回皇上,正是在下。”许涧掂量措辞,“皇上可知大人身体异样?”
许涧这话不是在问高烧。
“他没告诉过你吗?”江御不了解许涧,没敢随意透露,却不怀好意地故意使绊子,挑拨离间道:“亲信都瞒,林总指挥小心谨慎得令人钦佩。”
江御言罢匆匆而去,许涧当了回冤种,守完林向守林析沉。
第13章 进退维谷
林析沉起了个大早,天才蒙蒙亮,府中静谧无声,要知道他平日里都是卡着时间起床上朝,下人们深知这一点,也不敢走动吵闹。
林析沉掩饰地浇花,伺机打量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确定无人后,蹑手蹑脚做贼似的跑到林向房里。
林析沉坐在榻边,从被窝里将他的手拿了出来,红疹并未消退,他又吩咐下人照着药方再熬了一碗,提前加了些蔗糖,一口一口不耐烦地喂了进去。
他守在林向身边,轻轻抚摸林向满是红疹的手,贴近自己温热的额头。
林析沉守了很久,他没当过父亲,也不会照顾别人,他自己还等着别人照顾呢。
他只会照猫画虎学林羽的教育方式,但也觉得许涧说得对,他爹的教育方式真的是个例外。
林析沉是林羽用鞭子抽出来的,起初年幼时他有哥哥,全家的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他可以痛痛快快无忧无虑做一位纨绔公子。
乘他哥余荫,碌碌无为一生多好。
碰巧,一场大火轰轰烈烈地终结了他的童年时光,林羽不得不对娇生惯养的小儿子痛下针砭。
春风化雨的感受自己都快忘了,又怎么教得出来呢。
想着想着林析沉有些倦意,拖着头打盹儿,等院子里的老人定时定点叫林析沉该上朝了才清醒一点。
林析沉叫了一个灶房老头,下令过了巳时红疹未消再请大夫。
临行前他摸了摸逐渐消退的红疹,眉眼轻轻一弯,弧度优美,林向其实醒了,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林析沉正准备打马出行,许涧拦了下来,“大人,我刚好去述职,一道吧。”
排时辰述职得接近晌午,大清早的跑去喝西北风吗?
许涧解释道:“我顺便去御林军里拿牌子,呈到工部。”
江御是给林析沉告了假的,可非常时刻还是勤勉为好,落了口舌难得骂回去。
毕竟林析沉有过散步掉河的前车之鉴,倒不如把他绑在案牍之中。
许涧换好了袍服,没让马夫牵马,而是与林析沉步行,问道:“大人,昨晚怎么掉河里的啊?”
“踩滑了。”
林析沉答得非常随意,许涧也没有刻意深究,他觉得林析沉愿意告诉他他就听,他没有必要逼人就范。
“大人,你还记得那个鹰形图腾吗?”许涧挑起了话头。
“找到幕后主使了吗?”
许涧一哂道:“我同秦尹包抄了番邦人的老巢,寻得了一点踪迹,审问几个活口简直是无厘头,他们连自己为谁卖命都不知道,鹰图腾的人伪装成当地地头蛇,几次抢劫粮仓,跟着干的人还以为自己人间正道。”
“鹰腾人竟然不是外族人?”
“是外族,那几个嫌犯说过有几个口音腔调很像番邦人,这个总难以伪装吧?”
“这几年大人私底下派出的暗桩来报。”许涧低下声来,“鹰腾人盈利的方式是悬赏令,很多人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给钱取命,但他们有一条规矩,便是不杀朝廷命官。”
林析沉在椟南镇时遇到过袭击,那时候确实没有任职于朝,估计也是追杀目标之一,新奇道:“可有详细价表,我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银子?”
“……”许涧移开脸,兴致缺缺,“一百多两。”
“这么少!”林析沉十分不解,“好歹也要上千吧!”
许涧努力把话题拉回来,“大人,能不能注意一下重点。”
鹰腾人既然用过暗卫的手法,那么一定与暗卫有什么联系,甚至是位高权重,暗卫可能出了叛徒;单纯的江湖组织摁住口风不是难事,偏偏动作朝廷身上,那么一定是有利妄图;现在只有一个疑点,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椟南镇是好几年前,那时候可没见外敌入侵,难不成是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