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允许配置这批箭头。
穷啊,它可贵死了。
陈方域收了手,冷冷地从江御身侧掠过,两人肩膀相碍,碰到一起,江御微微退让了一步,侧身好整以暇地看了陈方域一眼。
等人走远,江御把箭扔下,伸手去拉林析沉死扣刀柄的手,他的眼底又罩了一层淡淡的血红。
江御轻声唤他的名字,林析沉只是怔怔回头瞧他。
林析沉的手攥握出了血,迟迟不肯松手。
“乖,不要拿刀。”江御轻轻摸索过去,拨开他的指。
林析沉猛然吸了口气,退了一步,却又不敢再退,似乎前一秒,那里有刀,他敛了敛眸,冷汗袭身。
寒冷的触觉吞噬,林析沉的手颤了颤,刀剑倏然脱落。
“我没想杀人。”
第61章 若选皇后
林析沉蹲在廊前看什么信笺。
江御又热了热米粥,盛回桌上正寻人,瞧见不由得冷了脸,外面冷风直刮,竟还坐在堂前。
江御蹑手蹑脚摸过去,越过他的肩头,去瞧信纸,贴耳问道:“在看什么?”
林析沉舔了舔龟裂的唇,指尖夹的单薄的纸被人夺过去,江御笑了。
“余情未了,藕断丝连啊。”江御一字一句,好似审判。
“你看清楚,成天瞎想些什么?”林析沉有点气。
摊开的信上写的闺房话弯弯绕绕,大抵意思就是,让林析沉别想着她,她早就芳心暗许于他人了。
林析沉略做思忖,这封信是擦身时留下的,景添说的没头没脑,身后的人轻飘飘地应了一句,有些得意。
“你干的?”林析沉挑眉。
江御把它揉成纸团,随手扔了,“想它干什么,今天怎么瞎跑到那边?”
林析沉怎么知道,他揉了揉太阳穴,对方狐疑地盯着他,越过的手扣在肩头,“嗯?”
“他是谁?”林析沉微微偏头问他,清瘦的侧脸下颌勾出的线条弧度优美流畅。
“我应该告诉过你。”江御附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
“军中器械不成文,往日规制最高批给暗卫的,我可少了多少甜头?”
暗卫的前身是禁卫军,从来都是权利鼎盛,受人尊崇的世家,皇帝倚靠,明面上的配置堪比拨给江御轻骑的规格。
现在呢,让人鸠占鹊巢了。
江御下巴枕在林析沉颈侧,他也不知道,很多东西都没有去干涉,哪怕陈方域横行宫中,他或许也不会因此动怒什么的。
他只知道陈方域在宫里兴建私营,但是自己连里面具体的情况都没有去探访过。
“按照往年来算,我可没亏待过你。”江御从后去扣紧他的手,搓捻指甲渗出来的血水。
“不够,太少了。”林析沉嘟囔着,往年是按照人头批的,今年大大削减,区区几千人,即使配置最高,也是空有其实,表面说的好听,骗骗人罢了。
“想兴建,光是招兵买马都要好几个年头,觉得人少,你若有心,请封文书的事情,我又不是不会准。”江御以诱惑的口吻,游离在耳廓。
换谁都动心。
“兵部不得闹翻天,尚书大人一把老骨头,跪求上奏,我于心不忍。”
“怕什么。”江御不以为然,“我站在你后面呢。”偷zha
林析沉闷闷不乐,又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刚好落在被风雨摧打的纸团上。
景添所谓的心悦于他人,估计是想找个机会让自己父亲把她塞进宫中。
现在后宫凋零,她的背景身世有一战之言,日后捞个贵人娘娘来当,生下的孩子,就是天潢贵胄,往后荣华富贵钟鸣鼎食一辈子。
也不知道爱惜羽毛的景柳柘会不会答应。
“设计婉容和景添斗法,有什么高明之处?”
江御闻言隐晦地笑了笑,坦诚道:“没有什么高明的地方,胜者为王而已。”
胜者为王,好生无聊。
“不过。”江御细细斟酌,“若选皇后,她们两个都不适合。婉容胆小怕事,先帝在时我见过她几面,大场面撑不住,还好郁丹留了一手,扶持她上位,不然熬不出头。景添我不熟,看起来不像善茬,相比之下,前者至少可以为我差使,后者我估摸不准,万一扮猪吃老虎,那我找谁哭去。”
“哦。”林析沉不温不火应了一句,“所以你另娶谁?”
江御在林析沉看不见的角落收敛傻笑,鼻音重重地回答道:“我啊,有人提过意见,我想了想。怎么着也要肤白貌美,笑靥如花,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后面几个字憋不住笑,林析沉疑惑地往后瞧他,“你笑什么?”
江御借机把怀里的人扑压到木板上铺的氍毹,殷红鲜艳的毛织品纠缠着如瀑黑发,泛白晶莹的腕骨骨节突出,被人死死摁压在血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