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丰应声附和,皆是苦求谢岑放过他们的意思。
谢岑转着玉镯,身形微动,露出了上半张面具,双眸转暗,“我想要什么,你们都给吗?”
谢鸿羽二人见他这么说,以为事情有了回转的余地,忙点头,“都给,只要…只要放过我们。”
谢岑弯下眼眸,语调轻快,微扬尾音,“我最想要的就是你们的命啊…”
话罢,谢岑也不再跟他们多言,转身即走,离去时果然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所过之处火把尽熄,黑暗如洪水般席卷各个角落。
二人惊叫不已,“谢岑!别走,别这样对我们!”
祈安跟在谢岑的身后,不觉得畅快,反而心疼不已,听他这样将过往的经历轻飘飘地讲在人前,不哭不叫,反而更让人疼惜。
他向前伸出手,想做些什么,嘴唇几张,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他蜷起手指,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果然是不配拥有谢岑的……
*
日光偏移,林子期撑手阖着眼,忽而听见微弱的唤声,他猛地睁开眼,便见床上的人已醒了过来,嘴唇翕动,正在说着什么。
林子期双眼发红,声含哽咽,“北昀,你终于醒了。”
顾北昀望着他,张口欲言,发出的声音却很小。
“北昀,怎么?是想要什么吗?”林子期听不见他的说话声,忙凑过耳朵去细听,“说吧,我听着。”
顾北昀启开干裂的唇,声音嘶哑,断断续续道:“阿…岑…在…哪儿?”
林子期抿紧唇,神色忽差,然而还不待他说些什么。
顾北昀缓了口气,紧接着一字一顿道。
“我…想…见…他。”
顾北昀接过林子期递过来的水,抿下一口,嗓子果然好受多了。
期间林子期一直絮絮说着话,“清早宋白遣了人过来,我已经让人去回过了,听说昨日他在岸边守了一晚上,人都快吓坏了,知道你已经回府了,才终于安下心。”
“画舫的事还在彻查,但现在未能查出什么,还有你的身子虽已无大碍,不过还需要再调理调理,溺水不是小事……”
顾北昀握着杯盏,打断他的话,“这些都不着急,你一直没回答我的问题,阿岑在哪儿?”
谢岑……
又提起他了。
林子期脸色微变,攥紧了衣衫,抿唇不语。
顾北昀见他这样的神情,心里打鼓,紧张问道:“阿岑…出什么事了吗?”
回忆起脑中最后一个画面,是谢岑入水救他,可谢岑的身子孱弱多病,在那样寒凉的河里将自己救了回来。
那他…他不会…
顾北昀心慌意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林子期忙制止他,神色不明,“他没事…”
“既然没事,那他为何不在此?”顾北昀还是不安,总要见见人才行,不亲眼看到人,他无法安下心来。
林子期神色凝重,指尖紧紧掐入手掌中,“北昀,你别再见他了。”
顾北昀愣住,不解反问,“为何?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子期狠下心,不管不顾地道:“若我说这同心蛊跟他有关呢?”
“什么?”顾北昀变了脸色,脑子嗡嗡响,仿佛沉水流入了脑中,他咬紧齿关,不信追问,“你给我说清楚,别没头没脑的说话。”
林子期说得这档子事太过匪夷所思,顾北昀自然是不肯信的,谢岑那样一个软性子的人,猫儿似的,怎么可能跟这连心蛊有关。
他不信,但他总要从林子期这里问出来,一定是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8章 妒火
林子期将那日他与谢岑对峙的事情尽数说出,后抓住其中漏洞,“他听见我提起蛊毒之事,却半分反应都没有,这合理吗,北昀?若不是他事先就知道,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用来解释他这样的反应。”
顾北昀当即摇头,就算听闻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依旧觉得林子期的话很荒谬无稽,“就凭这个?未免太过偏颇,他身子不好,又浸在湖里那么长时间,将我救上来后,片刻未歇,说不准根本就没听见你说话。”
林子期见不得顾北昀这样偏袒谢岑,将旧账重新翻了出来,“好,这次姑且算是他没听到,那之前呢,怎么就那么凑巧,我们正在找下蛊之人,他带着你回了一趟谢府,就恰好找到了那人。”
“你不要再跟我说是巧合,”林子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自己想想,自他来后,发生了多少怪事,春猎他遭谢家兄弟报复,凭他一个病成那样子的人,怎么就能逃出来的?”
“再有,宋林林之死,那几天你因为余毒待在天道苑,可那段时间,谢岑也时常离府,我当时不觉有何问题,现在想想才知一切都是有迹可寻的,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