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虞淮安主动要见他这件事让许即墨开心不已,可他也知道虞淮安向来不是黏人的类型,即便心底再想念也会给足了对方空间。他于是与虞淮安一同在桌边坐下,全程小心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试探着问,“方才在城中突然听说你要见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路上担心得不行。”
虞淮安闻言看他,见他额上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真像是着急了策马飞奔过来的。他心中莫名一动,垂眸掩去思绪,轻轻一笑:
“能有什么事?你一入曹山就将我忘了个干净。我想你了,想让你陪陪我也不行?”
“行,怎么不行。”许即墨赶忙应答,将他的手握在手中,亲昵地把玩:“哥哥想我,我特别开心。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冤枉’——我才没有忘记你呢。你是不知道,如今我在那冷冰冰硬梆梆的军营里独守空房,简直是凄凄惨惨戚戚。每晚都只能‘遥想佳人倩影’,以慰我思念之情。”
他瘪着嘴,故意将这话说得凄惨又浮夸。虞淮安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毫不客气地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许即墨没说话,黏黏糊糊地又往虞淮安身上贴紧了些。他知道虞淮安最吃自己这一套,是以也乐得装乖装傻故意惹对方怜爱。不过他只是装傻,还不至于真傻。在虞淮安看不见的地方,他那抹甜蜜蜜的笑意退却之后,眼底却情不自禁涌上几分忧虑来——
许是相爱已久的人们总是会有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尽管虞淮安的神色举动皆再正常不过,许即墨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具体的缘由,无端令人心慌。而且,明明也才几日不见,他却觉得虞淮安看上去气色又差了些,无论是被衣带松松勾勒出的腰线,还是斟酒时隐隐露出的一截纤白手腕,总给人一种不盈一握的易碎感觉。
明明调养了这么久,却也不见得身体好了多少,可把许即墨给心疼坏了。他蹙眉咬咬下唇,却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等,斟酒?!
斟什么酒?
他一把按住虞淮安的手腕,语气不悦:
“做什么?你如今这幅身子还敢喝酒,不要命了是吧?”
往常虞淮安在这种小事上从不与他争执,今日却是挡开他的手,语气温柔又坚持:
“就今日破例这一次。”
见许即墨面露不赞同的神色,虞淮安先一步开口,止住他的话头: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来都来了,你就陪我喝一杯也不行吗?”
许即墨想不起这日子究竟有什么特殊,可虞淮安也不解释,只是坚持地看着他。许即墨犹豫好一阵,见对方好似真的煞有介事的模样,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那……说好了,就一杯。一口也不许多喝,我看着呢。”
“行,行,都依你。”
虞淮安答应得爽快,竟也真的照着做,喝了一杯便不再碰。反倒是许即墨,被虞淮安哄着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今日虞淮安拿来的这酒是曹山本地有名的“竹叶清”,口感轻薄偏甜,酒味不重。许即墨喝着跟玩儿似的,全然不设防备。没想到酒过三巡,他竟也开始有些头晕起来。
“哥哥,你算计我……”
被虞淮安扶着倒在床上时,许即墨才凭借那有些昏沉的大脑反应过来。他难得一醉,双颊被酒精蒸腾起些微红晕,虽不至于完全失了神智,却也肉眼可见地迟钝了些许。
尽管如此,明知对方是刻意灌自己,他却也不生气,一双黑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虞淮安笑:
“你故意灌醉我……为什么?哥哥有话要问我?”
他环上虞淮安的腰,小狗一般用脸颊蹭了蹭:
“要问为什么不直接问?难道……哥哥还怕我骗你不成?”
虞淮安眼见着这人说着说着还自己委屈上了,哭笑不得地将他拉开,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想什么呢。没要套你话。”
他一手推着许即墨的肩膀将人放倒在柔软的床上,眼神沉沉地欺身上去:
“哥哥灌醉你……是要带着你,做坏事情。”
第115章 欲语还休
许即墨仰视着他,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
他倒不是不适应这样主动的虞淮安。正相反,此刻的虞淮安反而更加激起他想将人揉碎在怀中的欲望,看得他血脉贲张,简直不能更喜欢。
然而,虞淮安却好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拆骨入腹的危险——又或者他意识到了,而这正是他的目的。
他毫不示弱地迎上许即墨赤裸裸的目光,甚至俯下身,在烈火之上更加了一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