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提起秦钱和她关系,是整个侯府心照不宣的秘密。她这个公爹就是人渣,平时看见外面长相貌美的小寡妇都会调戏几分,更别说她。
那一次夫君灵堂,霍凝撞破秦钱好事,将已身中媚药的梁菀救了。少年郎也是血气极大,直接将秦钱绑了扔到她婆母房前,这一闹,谁还不知。
她早就知道解释根本没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无视赵静舒的话,只将秦钱是怎么被巡查司带走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一大家人在厢房内沉默。长安巡查司威名赫赫,听说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被他们咬上就等着脱一层皮。
而根据梁菀叙述,秦钱是被人脏并获带走,像这种通常都可不用审案,直接下司狱!
那可不是人待的!
老夫人开始哭,望自己另两个儿子,没一个敢出头说做点什么。在这个侯府,功勋是二儿子挣的,荣华是二儿子拼的,就连侯位,也是皇上亲赐给二儿子,他们全家跟着沾光。
见一时沉默,老夫人又将所有怨恨都怪在梁菀身上,不讲理道:“一定是你这个不知廉耻地小妖精勾引的他,才让他半夜来到这里!人是在你这里出的事,就要你来管!去求人!说什么也要将你公爹捞出来!”
老夫人一说,梁菀垂眼,一声不吭。
这时大房媳妇江宁道:“婆母,儿媳记得好像巡查司归兵部所辖,那让莞儿去求求那位霍小将.军不就行了?他的话,巡查司也不敢不听。”
“是啊,婆母,霍小将.军好歹是曾经二哥的部下,这个面子总能给二嫂!”赵静舒也附和说,与江宁对视,两人等着看热闹。
老夫人沉下心思想了一会。
方剜了她一眼,根本不是同她商量而是通知,“那你就去求霍家那小子!现在就去!”
梁菀心中煎熬。
她一点不想去,但身处其中她又不得不去。
一想到霍凝,她只觉百爪挠心,难受的厉害。
下半夜。
巡查司大狱。
墙上火把燃烧,鬼影憧憧。霍凝贴身侍卫破竹来到她身边,毕恭毕敬道:“世子就在里面,夫人您请。”
梁菀深呼口气,想到霍凝手段,还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
第8章 喊给他听
一间四面都是黑砖的屋子,是霍凝所在之处。
梁菀随破竹一直行至底,连绵乌黑中,她抱紧双臂,四周犯人的低.吟传入耳中。
司狱当真名不虚传,阴森恐怖让她浑身发冷。她本就冷湿的衣裙此刻贴在身上,一如她现在窘境。
门开瞬间,屋内烛光袭来,晃了她的眼。
梁菀闭眼,低身而入。听见屋内竟有鞭打的声音,狠辣绝厉,如蚂蚁入穴,直往她耳中钻。
她倏地僵立在原地。
“啧,你来了?”霍凝清朗声音响起,含着低低笑意。红衣少年踱步往她身边一站,挥手让破竹下去。
偌大司狱,到处都是死囚牢笼,偏这间屋子建的古怪,四周有砖墙所挡,像是个刑室。
梁菀低垂的头被少年抬起,眼前一切让她瞳孔紧缩,呼吸急促!
这屋子修的极妙,正对她的那面墙有个能显露半身的窗口,被坚固的铁皮封死,只掏了最中间的洞,嵌入了一面镜子。
镜子恰好反射隔壁牢房一切,她公爹被绑在刑台上,正哀声嚎叫地受狱卒鞭打。
霍凝把玩手中玲珑箭簇,泛着桃花的眼一瞥,“嫂嫂,喜欢吗?”
“你……”
“感觉解气吗?你此刻心里是否也有一丝畅快?嫂嫂,这样的人,你真的想救?”
梁菀语塞。
心跳在胸腔里不停打转。她耳边是少年的呼吸,浅浅淡淡,却总是能将一切搅乱。她只是刚进来一瞬,便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到处都是压迫。
她张了唇,话卡在嗓间,霍凝的手不知何时勾住她腰,摸着她阴湿的衣,笑道:“嫂嫂为了来见我,连仪容都不注意了,是认为我一定会将这黑衣扒了?给我方便?”
“不是…你,你别乱动…是外面暴雨。”
“冒雨前来?你为了这么一个禽.兽至于?”
“我…”她在他身边自顾不暇,袭烈的绵吻落在她脖间,她向旁躲,双手死死攥住黑衣襟领。
顷刻屋中桌椅皆倒,她被逼的连连后退。与他挣扎间,她看了那面可看见隔壁的镜子。
秦钱还在那边受刑,惨叫声格外清晰传入两人所待的房中,在这种时候霍凝还想与她做那种事?
她猛烈摇头,肩部一抖,抬起泫然的眼看他,“霍凝…我只是想来求……”
“你为他求什么?嫂嫂,遵照你本心,这样一个人你要为他奔走什么?”少年单手撑在坚硬墙壁,肩阔劲腰,身形颀长。他年岁虽比她小,可身骨却是那般高大,阴雨连绵地一挡,遮住她眼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