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瑶走进屋中,简单环视了一圈,她发现虽然简陋破败,但却出乎意料的干净,只是有些格外的阴冷,让她一进屋不禁想打寒颤。
“屋子里很干净,是你收拾的吗?”墨即瑶看向树吉问道。
“是妈妈和我一起弄的!”树吉如此回答道。
“妈妈?”墨即瑶若有所思,左手不经意地放到腰间,轻轻触碰到了刀鞘,她又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妈妈在哪里吗?”
“就在姐姐你后面啊……”树吉一脸奇怪地道。
墨即瑶猛然回过身,却是空无一物,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后颈微微一凉,她轻轻弹了弹剑鞘,那柄雪姬赠与的太刀也仿佛回应一般,透过剑鞘泛起了些许热意,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瞬间驱散了颈后的含义。
“妈妈!”树吉忽然大叫一声,一脸焦急的跑到了墨即瑶身后不远,对着空气紧张地呼喊起来。
片刻之后,树吉脸上的紧张消失不见,变成了些许的庆幸,他转过头看向墨即瑶,与黑瘦外表不相配的眼眸中中充满了愤怒,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妈妈?!”
“打妈妈?”墨即瑶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她之前只不过是本能地自我保护而已,但她也明白这是没办法和一个不成熟的孩子讲的,只能沉默以对。
“你走,我不欢迎你!”树吉恼怒地道。
墨即瑶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点头,转身离开了树吉的家。
“人鬼混居的母子吗?”最后看了一眼倒去一半的房屋,墨即瑶在心中暗暗想道。
虽然不想灵力体质的海夜那般可以看到灵体,但联系了三年剑术之后,墨即瑶的灵觉也明显敏感了许多,虽然距离黑羽秋彦那样有着“心之眼”的剑豪还差许多,但多少也能感知到一些隐世存在了。
如此弱小的灵体,竟也能制造出一些灵异,是这村子界限薄弱,又或者……整个天下的界限,都在一点点崩溃呢?
墨即瑶回到村长家时,村长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很简单的米饭和腌萝卜,却让村长的小孙女阿江看到后,一直在咽口水。
墨即瑶暂时没有胃口,便将饭菜暂时放到了一遍,向村长问起了树吉的事情。
“树吉?大人见到他了吗?”村长忽然皱起了满脸的褶子,略微迟疑了片刻,才讲述道:“树吉其实没有父亲,他母亲是个疯子,没有名字,亲人都早早死去,村子里的人都叫她疯子。后来突然有一天,疯子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但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那孩子就是树吉?”墨即瑶不禁在心中有所猜测,然而接下来戒备村长的话语推翻。
“疯子毕竟心智不全,肚子已经完全鼓起之后的一天,她摔倒流产了……当我们发现她时,她已经因为失血昏迷了过去,当时我们都觉得疯子已经要死了,但最终她却还是挺了过来。”
“疯子一苏醒,便慌乱不清的问我们她孩子的事,虽然话语很混乱,但还是能听得出来,说实话我们都有些没想到,疯疯癫癫的她竟然会有孩子的概念……我们都没有告诉疯子她流产了,但她似乎也本能地明白了什么,变得更加浑浑噩噩起来,到处寻找不存在的孩子。”
“忽然有一天,疯子从村子里消失了,当时并没有人在意,几天之后,她忽然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右手长了两个拇指,想来应该是因为这样才被遗弃的,大人应该也想到了,孩子就是树吉。”
“畸形的弃婴吗?”墨即瑶不由得点了点头,当时还没有注意,现在回想一下,树吉的右手却是生了相连在一起的两根拇指。
说起来,遗弃畸形孩子的习惯,似乎还是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开的头,他们的长子和次子分别是死胎和畸儿,被一起遗弃在了芦苇舟中。
这时村长又道:“其实在最开始,我们都不觉得疯子能将树吉养活,毕竟她没有心智,更没有食物来源,自己都是有一天每一天的,只能靠着偷其他人家的食物,又或者捉些老鼠虫子为生,又如何养活如何一个孩子呢?但大概是树吉的命足够硬吧,他最终还是慢慢长大了。”
“随着树吉长大,他需要吃的东西也渐渐多了,疯子更没有办法找到足够的食物了,她或许是看到我们种田,混乱的央求着我们,要到了一些萝卜的种子,扒开家周围一切能扒开的土地,将种子种下,但她那里会种田,纵然萝卜耐得住贫瘠,但最终的收获也没有多少。”
“最后,疯子还是去偷其他人家里的食物,虽然一直被打,但还是再偷,或许她也只能这样了吧,直到一年冬天……村里的健太没有办法忍受疯子了,他跑去疯子家狠狠揍了一顿树吉,威胁说如果疯子再偷他家东西,他就傻了树吉,疯子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居然真的再没有去偷过他家的东西,其他人看见有效,很快纷纷效仿,于是,疯子再也不敢在村子里偷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