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村子里偷东西吃,饿极了的疯子竟然去了山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之后村里还是会时常丢失食物,而树吉竟然也没有饿死,于是人们很快发现是树吉在偷东西,可他却说食物是疯子找来的,开始还有些人觉得诡异瘆人,但后来渐渐就没人相信树吉的话了,认为他只是在狡辩,当有人发现家里丢了东西,基本都会去揍树吉一顿出气,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年多,直到现在。”
墨即瑶听完,忽然问道:“你相信树吉的话吗?”
村长顿时沉默了,片刻之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墨即瑶看向村长,等待着回答。
“其实……疯子可能并不是没有回来。”微微沉默了片刻,村长忽然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看错了,在疯子入山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我看到了一个很像她的身影,浑身都是血,半爬半走地进入了她家,我当时有些害怕就没有声张,第二天疯子家的屋子倒塌了一半。”
“之后,树吉就声称他母亲回来了,这话自然没有人相信,大家都觉得是他偷了东西不敢承认,但我因为那天看到的身影,一直觉得疯子或许真的回来了……虽然不一定是作为活人。”
“这样啊……饭菜要凉了,我先回房间吃了。”墨即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端着饭菜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墨即瑶忽然顿了一下,问道:“对了,怎么没有见到村长的儿子儿媳啊?”
“不瞒大人,老汉福薄,早早便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那儿子死后,儿媳也改嫁走了,就留下阿江,与老汉相依为命。”村长闻言不禁有些哀伤,但还是回答道。
“抱歉,说到村长的伤心事了……”墨即瑶略带些歉疚地道,继而话题一转,“说起阿江,我看她的年纪,似乎也就和树吉差不多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可以参考获得金棕榈奖的著名日本电影《楢山节考》。
第39章
“是啊,阿江出生那年,树吉刚好被带回了村子里。”村长点了点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墨即瑶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的墨即瑶来到村长屋前,认真地练习起剑术,她深知在这样一个战国乱世,所有的道德良善都已被世人抛弃,生命便如野草一般脆弱和廉价,自然不敢在护身之术上懈怠半分。
甚至某种程度上,墨即瑶已经有些享受拥有武力的感觉了,纵然直到现在,她其实连一次战斗搏杀都不曾经历。
或许,这便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吧?
一个多时辰之后,墨即瑶重新将刀归鞘,停下了剑术的习练,就看到村长正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
村长迈着有些不便的腿脚尽量快地走了过来,脸色略有些担忧地道:“算算时间,次郎应该现在也应该见到清山城里面的大人们了,只是不知道城里的大名肯不肯立即派兵来村子,按照即瑶大人您听到的消息,后天天亮之前,盗匪们就会趁夜偷袭劫掠村子了,我去集合了一下村里还剩下的男人,如果明天大名的军队还没有到,还请大人带领我们抵御。”
墨即瑶看了看村长身后的十多人,发现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和尚算健康的老人,知道村子里的年轻人果然是都被征去打仗了,心中不免有些叹息,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即瑶大人了。”村长发自内心的恭敬一礼。
……
清山城中,松吉丸悠然自得躺在房顶上,眯着眼睛遥望着无力地坠在西方,已经不再那么炽热和刺目的太阳,享受着最为孩子的最后悠闲时光,再过一段时间,等举行了元服之礼,他可就要正式成人,需要娶妻生子承担责任了。
“话说起来,似乎父亲大人为我安排的那位井上家的女儿,还是尾浓国有名的美人呢,虽然这种名声更多是因为她父亲是号称尾浓狡狐,完成了盗国恶绩的枭雄盛家,但想来的话,应该也不会太丑吧……”
无聊的松吉丸正思维发散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了小原利久的呼喊声:“松吉丸大人,你在哪里?”
“利久大人,我在这呢!”松吉丸笑着招了招手,迅速跃下屋顶,朝着正一脸焦急寻找自己的小原利久快步走了过去。
看见了松吉丸,小原利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急忙迎了过去道:“松吉丸大人,我在城中一共只招募到了五位武士,你看是延长招募一天,还是如何?”
“没有时间了,如果那个农民所言不虚的话,盗匪后天黎明之前就会去劫掠他们村子,而我们到达村子的路程,也要差不多半天。”松吉丸摇了摇头,稚嫩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成熟坚定起来,“五个人就五个人吧,带我去见他们,然后便连夜出发,到村子里正好可以休息一个白天,养精蓄锐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