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节,最近他是不是好累啊?
想把他扶到自己床上去,又怕在这途中无意惊醒他。
很快,昭瓷脑袋瓜子里便蹦出个两全的法子。她拎张小被褥,无声无息披到他身上。
什么忘不忘的,都是无稽之谈。
窗边的花快开了,昭邹正好端端地在隔壁,她也会重新和涂珊珊认识,所有的所有都会变好。
昭瓷双手托腮,仍维持蹲着的动作,一眨不眨望向他,视线在妖冶异常的红痣尤久地停留。
想摸。
手已经比脑袋更快一步,向前探去。
距之一寸的地方,昭瓷陡然回神,慌里慌张想收回手。
有的人睡眠浅,单这样便会被吵醒。万一把他弄醒怎么办?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
昭瓷还没来得及收手,少年便倏忽睁眼,漆黑深邃的眼瞳直勾勾望来,映着点她的模样。
冰冷、不带丁点感情,如同陌生人般,与凉薄的夜色搅和同处。
“你是?”他冷声道。
明显不像开玩笑。
昭瓷呼吸一滞,飞速握拳,更慌乱地把手往回收。耳边反复回荡冯以亭的话,她视线飘忽,轻声地解释:“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差点离去的手就猝然给紧紧攥住,冰凉的温度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蛮横侵入。
“昭瓷么?”
薛忱以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异常的腔调问道。
面前少女依旧全然陌生,可却有股熟悉的热意从指尖不住蔓延,与烙印在胸前的名字一样,滚烫炽热。
第102章
阳光漫洒, 清风拂面,带着点还没散去的寒意。
昭瓷捧着个小花盆,转了向, 让叶片更正对太阳。突然间,肩上搭件暖和厚实的大氅。系带绕过脖颈,然后被打了个结。
“薛忱。”昭瓷扒了下肩膀的手,微弯眉眼,“早上好。”
“早。”薛忱淡道,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花盆,迟疑开口,“你在晒花吗?”
“嗯。”昭瓷点头, 想解开脖颈的系带。刚有动作,手就立刻被摁住拿下来, 放在大氅内。
薛忱收回手:“早上会冷。”
“可是还没入冬, 过会就热了。”昭瓷卷着衣袍开口, 刚说完就听他又道:“热了再脱,冷会感冒的。”
即使在说关心的话, 他的神情还是冷淡至极。
昭瓷刚点的笑意又徐缓消散, “哦”了一声。抱紧花盆, 不着痕迹往旁边挪动。挪没多远, 手腕突地给扼住。
一扯, 不动。
再一扯, 还不动。
还想扯的时候,腕处薄薄的层皮肉便给不轻不重一捏,带点不满。薛忱蹙眉问:“我吃人吗?”
“啊?”昭瓷没立刻反应过来, 微愣,然后才摇摇头, “没有啊。”
她垂了睫,盯着他手里那绘有小鹿的封皮,低声开口:“刚才医修在给我哥治疗,我就想先晒个花在回去看他。就现在,无事的话……”
腕处力道骤然收紧,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力都更大。
昭瓷没再往下说,抿抿唇,悄悄放空思想,等他先开口。可半晌过去,她呆都发完一个又一个,还没听见任何的声音。
氛围愈发诡异静谧。
“这是我送你的那个本子吗?”昭瓷实在受不得,边偷摸地想把手抽出来,边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
她自己也有个这种笔记本,就是见着一套,又好看,之前便买个送个找薛忱。
薛忱五指收紧:“嗯。”
昭瓷试图继续话题:“你是在复习上课内容吗?”
冷场。
良久薛忱才摇头,收起笔记本:“没有。”
也不说写的是什么,摆明了不想继续话题。
异常煎熬,一早想同他说的话当面实在说不出口。
昭瓷以沉默应对良久,想说话时,突然听见他先开口,平静问:“早上的炒粉好吃吗?”
昭瓷:“好吃。”
他又问:“中午想吃什么?”
眸中染着浅浅的笑意,语调却格外冷淡。
这样的话语,之前偶尔也会听见。
是不是其实那会儿他就开始忘记些什么了?只是可能演技出众,又可能她蠢得糊涂,才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好赖她还能安慰自己,起码薛忱记得她的喜好口味。
“我自己解决,谢谢。”昭瓷如往常一般笑着回应。
薛忱没再说话。
视线里,一片不知道哪飘来的半青半黄的叶片徐徐坠落在她的鬓边,留连忘返,偏偏姑娘家还一无所觉。
他神色微动,本能抬手,想替她取下那片落叶,指尖离着几寸地,却突然屈指,状似随意地收了手,淡声道:“你头上沾了片叶子。”
“啊,谢谢。”昭瓷扯个假笑,体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