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咒。
昭瓷隐约知道一点。
左右停歇的飞鸟被这歌声惊起,他眸中似有锐光,投来时,昭瓷抖了下。但灰袍人很快收回目光,掩藏在人群间。
她加快脚步,看见薛家大门时才松口气,迈着大步往里走。
许是她的错觉,周遭空气愈发稀薄,她隐约有些喘不过气。踏进薛家大门时,才突然间呼吸顺畅
“烦请出示身份证明。”守在门口的侍卫突然拦住她。
昭瓷以为是要看青云宗的玉牌,点头,在芥子囊里掏着。倒是先掏出个玉佩,她倏忽一愣,薛忱什么时候又给她的?
总算找着玉牌,她刚要递给侍卫看,侍卫已经让开了道,躬身行礼:“请。”
目光不着痕迹落在玉佩上。
昭瓷困惑地说声“谢谢”,往里走。
是改了规矩还是怎么着么?之前她出来再进去,都不用看身份证明的。而且这两侍卫她都认得,脾气温和,平日见了她都会打声招呼,今天看她的眼神却同陌生人似的。
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蓝天白云,昭瓷很快收好东西,只疑心她给那灰袍人吓着了,没再纠结这事。
回到房间里,天气正好,窗外阳光明媚,刚刚好适合晒花。
昭瓷推开窗,将花盆移到明媚的阳光底,微弯眉眼。
如果这株改良过的花能成功长大,那约莫就能除去薛忱身体里残留的那点魔气。
有来有往,薛忱瞒过她一回。她现在也学会怎么瞒着薛忱,悄默默地探查他的情况。
还是老问题,他身体总残留着大量魔气,也亏他每日还不露半分。
昭瓷将花盆转了个向,更好地直面阳光。
“薛家快完蛋了,我打算今天找个理由回乡,你呢?”耳边突然传来小声的交谈。
说是小声,她们的音量听起来却没加压抑,同不知道这有个人似的。
昭瓷循声望去,正见一黄一粉的两道身影紧挨着交谈。其中一人她稍许眼熟,黄衣的,正是今天中午给她送午膳那位。
“我也准备回去了。”粉衣侍女往道路上扫眼,咬咬唇,“家主最近愈发疯癫,与我同批次的侍女连着消失好几个,听说都和家主有关,我实在怕……”
这、这么大胆的吗?
昭瓷环顾四周,愣了刹那。这院落挨着她的房,离薛忱的屋子也不愿,她们怎么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议论主子。
那两侍女还在热络交谈,谁也没发现屋内有人。
“当初我们就不该馋那巨额月俸来干这活。”黄衣侍女咬着唇道。
她觑眼某个方向,恨恨开口:“明明家主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命不好,祸害全家。如果没有他,薛家也不至于走到快完蛋的一步吧?真是受够了。”
“也不完全是吧。”粉衣侍女扯了她一下,犹犹豫豫道,“前些时日,玉溪突然有魔物来袭,不是少主先发现的么?阵法也基本靠他一人撑着。若他没出手,现在还不晓得是什么乱象呢。”
黄衣侍女一拍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傻啊,能被饕餮选中的会是什么好人?依我说,没准就是他勾结魔物,自导自演这出戏。”
话头一转,她又哼着道:“再说,就算如此也是他活该。灾星的命,就活该偿债!”
“要我说,”黄衣侍女眉宇间怒恼更甚,揪人胳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愤恨道,“他干脆早些去死……”
话音未落,黄衣侍女只觉着背脊攀起一股寒意,肩膀搭上只手。她绷着身体,徐徐转首,突然看见一张披头散发的骷髅脸。
它咧嘴一笑,也不说话,就伸手往她的脸探来。
薛家内的侍从大多都是普通人,她们二位也如此。
黄衣侍女尖叫一声,踉跄后退,双眼一翻差点就栽倒过去,好在另人扯了她一把。
“快走快走。”粉衣侍女差点哭出声,“你还记得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吗?我们不该来这的。”
她们搀扶着仓皇跑远,在出门时,一根细长的青绿藤蔓在底下轻轻一勾,绊倒了那位黄衣的侍女。
她麻溜起身,更快往外冲。
昭瓷收了术法,鬼和藤蔓都很快散作云烟。她看着两人跑远,知道不应该,还是弯了眉眼,悄悄笑出声。
就是不太想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薛忱坏话。
突然,周遭空气似乎凝滞刹那。然后是“啪嗒”一声,似是玻璃碎裂般。树叶无风而动,愈发急促,像在发出挣扎的怒嚎。
画面飞转,昭瓷只觉着眼前一花,刚离开不久的侍女突然间回到原位,又凑在一处,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