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这样快的身法,她们原来是修士么?
昭瓷还没完全回神,脑袋一阵发晕,蹙着眉,心里迅速闪过些难以捉住的想法。
耳边又传来侍女的窃窃私语。
“薛家快完蛋了,我打算今天找个理由回乡,你呢?”
与之前听见的话语无一不同。
头痛欲裂,大脑被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失去基本的思考能力。
昭瓷紧拧眉头,只知道她们接下来要说什么,实在不愿意又听一遍。
她抬起手,刚要像方才那样施展术法,却浑身一抖,脑袋像被大锤子凿过似的,难以忍受的痛意辐射状蔓延。
昭瓷几乎控制不住地佝偻腰,不经意地打翻手边的花盆。
“啪”一声。
花盆倒栽在地,推开了窗户,私语声骤止,两人同时往半敞的窗望来。
“你是谁?”黄衣侍女惊道。
她打量着昭瓷,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神情愈发警惕:“你为什么会待在这处屋子里?”
粉衣侍女点点头,无声息往院外跑去喊人。
问话的那位,明明中午才见过她。
昭瓷想出声解释,可头痛得厉害,一开口就咳嗽不止,直咳得弯了腰。她连连挥手,说不出一个字。
脑袋里很快转过无数画面,最后停留在瓮城附近的那座山上。
那座据说布着阵法、能让时光回溯的山。
腰间突然被人一揽,勾着她远离窗边。紧接着,背部贴上只大掌,凉意过后,是如涓流般温和的灵气。
侍女慌乱行礼。
少年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薛家的贵客,我请来的。”
“下去吧。”他淡道,“知道哪些事不该议论吧?”
目光随意一扫,侍女便浑身抖如筛,颤声应好后,便忙不迭地搀扶着远走,全然不敢回头。
薛忱伸手合了窗,顺带记着将那株差点压萎的花拾起来放好。将人抱到床榻上放下,垂睫道:“你出去了。”
他握着她的手,灵气仍源源不断往里输入。
昭瓷觉着好受多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缓过来后,轻轻点头:“出去逛了下。”
“怎么出去的?”
这话问得昭瓷一愣一愣,她迟疑道:“用走的?”
薛忱:“……”
他扶额,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屋内外落了阵法,按理说,除给她送午膳的那次,别人不当进来,她也不当出去。
陡然间想起很久前,她也是这样如无遮挡般穿过他的阵法。
“先喝了。”薛忱叹口气,给她递碗漆黑的药,配方和之前略有不同。
昭瓷鼻翼翕动,很快一饮而尽。这回汤药入口,她立刻觉着浑身舒服不少。
四角的青瓷大花瓶底,骤然闪过缕银光,快得难以捉摸。
薛忱探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他稍稍松口气,接过碗,把人塞到被子里紧紧捂住,只露出双眼睛。
“睡会儿?”他轻声问,掖好被角。
她要赶紧挽救下那株药草。
昭瓷摇摇头,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很快却又给摁回去。
薛忱垂眸望来,正正好与她不谋而合:“我去给你弄那株药草。你先歇着。”
问题千千万,刚才的事、之前的事都还没问。
但昭瓷现在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个。
“薛忱。”她将手从锦被下伸出,悄悄拽住他的袖子,抿着唇问,“你是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第099章
薛忱身体一僵, 半晌没应声。
余光里,不晓得什么品种的花插在土壤里,半耷拉着脑袋他抿唇, 轻轻拽出自己的袖子:“我去把你的花重新种了。”
昭瓷松了手,掀开被子,趁他没注意,从床榻上赤着脚跑下来,很快将那花重新栽进盆里:“我自己来。”
“说说吧。”她铲着土,头也不抬,语气挺像他之前的。
在薛忱应声前,昭瓷又道:“说话前, 先把神魂探过来。”
这是非要弄明白了。
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合理的借口都到嘴边。对视间, 薛忱轻压眼皮, 又全部咽回去。
“是。”他极轻地应道。
“真、真的吗?”昭瓷最先反应是愣住。
问归问, 但他承认的时候,这事还显得过于离谱。
尤其她原以为薛忱怎么都得扯点理由糊弄, 或者岔开话题, 实在没想到就这么承认了。
薛忱走到她身边, 试探着、小心地勾了下她的手指:“嗯。”
“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见。”他解释, “十米内, 然后你和我没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