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合理的借口,省得旁人问东问西。
“是睡着了。”石罂花不好意思地点头。
合没多久的木门在这时轻微作响,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渐渐逼近逼近。
“昭瓷,你在睡觉吗?”刻意放轻的女声响起。
“没有。”昭瓷不再和石罂花说话,一把撩起床帏,探出脑袋,果然见是涂珊珊。
“珊珊。”她挥挥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涂珊珊也挥手,合上门往她这走,解释道:“薛师弟说你醒了,我可以来看看你。”
“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她笑着打趣,“那些个师姐师兄得了消息,都想来探望你下,结果全给薛师弟打发回去了。”
那些个……是几个?
昭瓷抖了抖,在听见后半句时感动得快涕泗横流,只恨薛忱不在眼前。否则她非得亲亲抱抱举高高。
那句话本就是随口一提,涂珊珊没再想说下去。
“好点没?”她问道,觑眼昭瓷的脸色,神情稍舒,“我去看你几回都不在,问过薛师弟……才发现你在这。”
说着,涂珊珊话语稍顿,迟疑地将后边的字说完,拧眉道:“咦,我为什么会去问他知不知道你在哪?”
昭瓷以为涂珊珊在打趣她,用肘部轻轻撞了下,佯怒道:“你又笑我。”
她还是小声解释:“其实原本我只是想睡个午觉,但我门口人多,就来他这躺一下,哪想到……”
熟料,涂珊珊闻言眉头却愈拧愈紧:“来他这躺一下?你两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我怎么不知道?大家不都说你们互相看不顺眼吗?”
她说得煞有其事,昭瓷回过味来,觉着有哪里不对,蹙眉试探道:“你不记得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和他……”
说出口还是有点难为情,昭瓷话语微顿,颤了颤睫毛,声音愈发小:“我和他可能在谈恋爱。”
“有这事?”涂珊珊瞪大眼睛,但眸中愕然仅维持数秒,她突然连“哦”数声,用力一捶自己的脑袋,“对对,瞧我这脑子,怎么会把这事都忘了?复习复傻了,肯定是这样的。”
“复习害人啊。”涂珊珊感慨着,将带来探望的瓜果统统放在桌上,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
昭瓷想了想:“应该过会儿。医修刚看过,等薛忱回来我道个别就回了。”
瞥眼稍显皱巴的床褥,她稍显心虚地抚平皱褶。
所以她为什么到现在还赖在薛忱的床上啊?即使他说她用的床褥被单已经换新过了。
昭瓷陷入沉思,可能是他搬了张木几过来,可能是医修说诊断期间不要下床,也可能是薛忱让她待在床上……反正她有各种奇怪的理由可以赖到现在。
不好,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好。
等涂珊珊走后,昭瓷立刻收拾好东西,被褥叠得方正,准备离别人的床远点。
动作间,倒是突然想起涂珊珊忘记她和薛忱在一起这事。
涂珊珊记忆力向来很好,好到连八年前邻居家的大伯找了个小二十岁的妾室这事的细节都能在现在拎出来讲,绘声绘色。可方才她那样,显然对她和薛忱的事毫无半点印象。
怎么回事?
明明毫无关联的两件事,昭瓷却突地想起阿紫曾经失忆过。
吱呀。
木门在身后第三次发出吱呀声,这回是她很熟悉的脚步声。
“薛忱。”昭瓷放了手里的东西,转头,望着疾步走来的少年深鞠一躬,“辛苦啦。我头回知道修真界还能这么看病的。”
是在说隔着床帏看病和他代劳对话的事。
“哪会辛苦。”
他巴不得以后这些事都交由他处理。
薛忱微弯眉眼,抬手轻飘飘地抚过少女柔顺的秀发,温声问询:“你现在有哪不舒服么?师兄说晚间有空,我就拜托他再来看你一回。”
青云宗有自己的常驻医修,专看在读弟子,大多都和方才那位一样是青云宗培养出来的。
桌上摆着支空了的笔杆,他自然而然地拾起,拧开墨水盖,换新了递过去。
“没呢,感觉挺好的。”昭瓷接过,在指尖转着,状似不经意地笑道,“你怎么这般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入膏……唔。”
薛忱单手撑床,另只手严实捂着她的唇,面无表情道:“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嘴封起来。”
昭瓷拿下他的手,双指叠合在唇前作拉拉链的动作,乖巧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