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捂住脑袋,嗷嗷大哭,她这才停停住动作,望向昭瓷,感激道:“谢谢。”
昭瓷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啦。”
说话间,涂珊珊的目光落在她垂于身后的燕尾,像是在憋笑,很快又高深莫测地开口:“好看吗?”
同样神情诡异的,还有石罂花。
昭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一闪一闪的花钿,点点头道:“好看的。”
突然的,她晃了下神,同之前的好多次一样,眼前出现奇怪的幻觉。
这次是一间石屋,里边坐着的男子,正是青云宗宗主。他面前的半透明魂体,竟是……已死的宋鸣的模样。
“是我杀的你,又怎么样呢?是你先有事瞒着我啊。”宗主笑容里满是寒意,“之前我还真以为你是天选之人,哪想你是凭借重生的记忆,掠夺他人命运……”
宋鸣艰难道:“您误会了,我……”
他收紧手,宋鸣的魂体立时颤抖,颜色愈发淡。
“我误会?”宗主抿了口茶,望向他的神色极冷,笑道,“天道叫你反复重生,是想你辅助天选之子,你却仗着自己的记忆,掠夺他的地位、机缘,连姓名都夺去了。”
宋鸣一抖,再不敢出声。
“薛家不安分,青云宗长老有所警觉,既定轨道偏离,和你有几分关系呢?”庞晓山温声道,“我曾发过誓,要卫天地正道。可你差点把所有事都搞砸啊。”
宋鸣猛然警觉,尖声道:“等等,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对,昭瓷她……”
话音未落,他就像凭空扼住喉咙似的,再发不出丁点声音。
“不过,也不要紧,等把薛家处理掉我再挨个来收拾。”庞晓山自言自语道,起身,缓缓往宋鸣那走去,戏谑挑唇,“来日方长嘛。”
幻觉戛然而止。
“昭瓷,怎么了?”涂珊珊在她耳边唤道,有点担忧。
昭瓷骤然回神,不想她担心,摇摇头:“没事。”
青云宗宗主……怎么回事?
她惦念着,却又不晓得真假,只好暂时按捺这点疑惑。
来找涂珊珊,本就只是想说魇怪的事。眼下说完了,等过刹那,也不见涂珊珊开口,昭瓷便试探着道:“我回去了?你要一起吗?”
“你先回去吧。”涂珊珊揪着石罂花的叶片,似在憋笑,“我两还有要事沟通。”
昭瓷点点头,也没管什么要事。
她打着哈欠往回走,一路都在发呆,全然没注意身边走过谁和谁。
直到鼻腔里涌入那股好闻的、清冽的香气。
昭瓷骤然回神,匆匆忙忙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少年转回的视线,还有紧绷的下颌。
薛忱走过去了,但也没理她。
还在生气啊?
昭瓷有点烦恼,反正绣香囊也不是多大事,干脆送他个算了。然后说清楚不准再丢,应该就行了……吧?
身后那股视线若短暂停留片刻,又很快挪走。
薛忱微压眼皮,天生上挑的眼尾似乎都无形耷拉下去。
身侧宋洹还在道:“阿兄和你说的法子?这我不晓得,我得查下,估计要等回青云宗之后了。”
薛忱“嗯”了一声,见宋洹没要再说什么,稍一犹豫,轻声道:“昭瓷方才那发髻好看么?”
“好看啊。”宋洹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是好看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薛忱没应声,抿紧唇,眉头愈发紧蹙。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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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瓷是把香囊绣好了,但连着几日,休沐快结束了都没见到人。
她又不好意思去找薛忱,等会吃个闭门羹,那可丢脸丢大发。
“那个不带,带红色的那件。”身侧,涂珊珊正同侍女们一道打包行李,准备回青云宗。她转头和昭瓷道:“你要买什么今天去买吧?等薛师弟退烧,就回青云宗罢。”
“啊?薛忱发烧了?”昭瓷微愣,“什么时候的事?”
“宋洹和我说的,就昨晚吧。”涂珊珊想了想,见昭瓷往门外跑,明显一怔,“你去哪?”
昭瓷刚开门,闻言侧首,不假思索道:“关心同门。”
小说里写着薛忱身体好,从不生病,怎么会突然发烧了?是不是也因为剧情的偏离?
不过就算不是,那生病也很难受。虽然她去了也没用,但还是要看眼的。
路上先经过了薛忱的窗子,半敞着,全然没有丁点病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