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谁不想要钱。”
他淡道:“那就跟我,压新人。”
那人看傻子样的眼神,对工作人员道:“我压白虎。”
比赛哨吹起,贺郗礼换好拳击裤,站在台上,白炽灯下,少年身躯不同于同龄人的清瘦,蓬勃野性又挟着贲张的荷尔蒙,肌理惑人。
白虎也在众人沸腾的口哨声拉开围挡,跳到拳击台上,一米九多的个头,比贺郗礼高,也更壮。
一局定胜负。
裁判吹哨,白虎就对着贺郗礼冲过来,拳击台随着他跑动而震动。
白虎一拳挥过来,速度快又狠,贺郗礼没料到他这么快,他快速闪躲,但还是被拳头砸到肩膀,顿时听到骨头咔嚓声。
上次赛车被棍子夯的地方再次脱臼。
贺郗礼接上胳膊的同时,白虎拳头再次抡过来,他侧身一脚踹在白虎小腹,却被白虎握着脚,一个侧翻,贺郗礼被摔在拳击台上。
台下呼喊声剧烈,伸着拳头喊白虎的名字。
贺郗礼磕得头晕眼花,刚睁眼,白虎迎面往他身上跳来,胳膊肘狠狠砸向他胸腔,一下又一下,他苍白着脸,能感觉到肋骨断了几根,口腔内满是血腥的味道。
所有人兴奋地站起来,嗓子都喊哑了,只差奔去下注点拿钱。
就在白虎迎来致命一击,贺郗礼攥着他手腕,低吼一声,臂膀通红,青筋血管脉络凸起,一个过肩摔将白虎压制到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往上砸!
直至白虎求饶,裁判举起他已经脱臼到无力的手,宣告他赢了的那一刻,他浑身冒着冷汗,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那么近。
贺郗礼拿着三万五,又去下注的地方兑了十倍的钱,十万回来,总共十三万五。
钱打在银行卡里,不似现金沉甸甸的,如他此时虚缓的脚步,轻飘飘的。
他没回南潭,而是在延西开了间房,倒头摔在床上。
贺郗礼闭上眼,脑子嗡嗡直响,可他又很清晰。
离五十万,还差三十多万。
-
一连几天,温黎都没有收到贺郗礼的消息。
阿车1号的机械手敲打在她腿上,不轻不重的力道:“阿黎,该吃午饭了。”
听着从阿车1号里发出贺郗礼的声音,温黎将它抱起来,心想却漂浮不定。
“你的主人该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吧。”
温黎吃不太下去饭,她知道贺郗礼会飞向更远处的地方,他人厉害,学习好又聪明,八岁都能制作阿车1号这样的机器人,他一定会站在顶峰。
而她,或许只是他停泊港岸遇到的一个休憩的地方。
他要去往无数个地方,会见无数处风光,自然有无数所让他停靠的港湾,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温黎知道,可只要一想到如果她的身边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心开始抽疼,整个人像是被狠狠扯得七零八碎。
晚上吃过饭,洗过澡,温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
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就在这时,被她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几乎同时,温黎拿起手机。
【L:睡了?】
这是这几天来,贺郗礼第一次回她消息。
温黎看着这一周来她发消息的右屏,他空荡荡的左屏幕,心里闷闷的,指尖动了几下,最终没有立刻回他的消息。
说不在意是假话。
温黎每天都在想一个问题,贺郗礼是不是在玩她啊。
不然怎么刚谈恋爱,他人就不见踪影,也不回她的消息。
手机又震了下。
【L:乖宝宝,是睡着了还是生气不想理我】
温黎心一下子软了大半,刚要打字,屏幕里又发了句话:【知道你没睡,我在楼下等你】
一回生二回熟,温黎套上羽绒服,见奶奶不在客厅,她踮着脚轻轻地打开门,下楼。
月色朦胧,楼下很安静,没有见一个人影。
温黎正要低头看手机,身后忽然贴来一道温度,下巴抵在她颈窝,嗅到熟悉的气息她松了口气。
“生气了?”贺郗礼环着她,大掌握着她的手心,贴在她耳边说,“这几天有点事,没来得及看手机。”
贺郗礼握着她腰,稍一用力,温黎被转到他面前,她抬头看到一周来没见到的人。
贺郗礼今天意外穿得很厚,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低头看她时,遮掩他大半脸,裸露在外的下颌瘦削苍白。
温黎踮起脚,可贺郗礼太高,她下意识想要搭在他臂膀上,隐约察觉到他一僵,像是躲她。
他反握着她的手,玩味道:“小姑娘几天不见挺热情,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