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让两个人永不分离?”
青年男子倾身压下来,白桃终于害怕了,连忙打断他这番话:“你……你先别急。”
面前的人声音低哑难忍,始终重复着一句话:“你要离开我。”
“……连你也要离开我。”
此刻白桃已经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要说这番话,只感觉她自己就像是狼口的小羊羔,快被吃了,只能找个方法来自救。
“不走不走。”白桃语气一顿,“我走不了。”
男子低声笑了,胸腔振动:“府内府外,京城内外,都有我的眼线,你自然走不了。”
白桃沉默。
如玉的手指作势抚了抚她的脸颊,激起一阵寒意。男子唇角挂着微微的笑意,势在必得一般拍了拍身前:“安心睡吧。”
看似安抚,实则威逼。
见她不动,沈晏清强势的手段将她按到身前,语气不容拒绝:“就寝。”
白桃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躺了下来,一面出声反抗:“我热。”
“热就脱了。”
男子轻描淡写地勾起她的里衣的领口,似乎是在还认真考虑脱了以后还会不会热,弄得白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下水都不会脱衣服的白桃骤然听见这个要求,突然感觉脸颊一热。少女紧拧着眉,默默裹住衣裳躺下。
而面前的人只管她安安静静的,没有强求她脱掉身上的衣物。
侍寝宫女到东宫的第一日就把人赶出去的二殿下对男女之事还是青涩不已,面对眼前的少女才会如此无动于衷,所有的行动都是出于想留下她的本能。
但是就算白桃不说,她还是热得慌。身前有人缠着她,弄得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站了一个身影,白桃睁大眼睛,便见面前的男子衣冠整齐,神色温和。
“吓到你了?”男人坐在她的榻边,有些内疚似地蹙起眉,“昨晚或许是病了。”
白桃没有贸然说话,她还记得他说那些大夫和药都是假的。
但是面前的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很难和昨晚那个人联系起来,白桃已经分不清他的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少女的沉默让沈晏清叹了一口气:“这样的道歉,我似乎说过很多次。”
“不过,反正你也走不了,不如暂时先按我说的做留下来。说不定再喝一点药,过一段时间我的病就好了。”男人语气温和,甚至是和她有商有量,“下个月的仪典于我而言十分重要,希望你能够出席。”
重要的仪典她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席,算得上什么参加。白桃嘴角挂着笑意,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和他一样,表面一样背后一样。
“我会尽力。”白桃开口。
青年满意地扬了扬唇角,眼角满是欣喜,却又被他强硬地压下来。
这是一个,连真实的喜怒都不敢表现给她的男人。白桃想,她绝不能跟这种人耗一辈子。
等他病好简直是无稽之谈,这种话白桃已经听过好几遍。现在白桃只身一人,他的势力又那样大,她逃不出去。
她必须再找别的办法。
白桃想,既然他要把她关在这里,必然是因为还有忌惮。只要能找到与他抗衡的势力,或许她能够趁机逃跑。
第94章 教导
秋末的日光晒起来温温和和, 白桃坐在秋千上,看见门外的侍卫领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模样魁梧,头戴着红花翎帽。虽然微微屈身低头, 但看得出来,他比那些初次来这个庭院的许多小太监都要镇定得多。
少女足尖点地, 还没起身, 那位太监便已走上前来恭敬地给她行礼:“奴才给小姐请安。”
“奴才是司礼监派来负责给小姐教导的,奴才名唤王瑞年, 小姐可以唤奴才老王。”
说话间, 他一直低着头, 白桃都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是来教她东西的, 为了避免尴尬, 白桃还是谨慎地喊一声:“王先生。”
王瑞年完全没料想她会这么喊, 有点着急地道:“奴才担不起这个称呼。”
白桃没明白里面的区别,只是应下,改口道:“王公公?”
王瑞年的身子更加伏低,应下了这个称呼。
白桃松了口气:“麻烦王公公,只是不知道我要从哪里学起?”
“很简单, 小姐放心。”王瑞年将夹在腋下的包袱递送至白桃面前, “这是为小姐新做的衣裳, 烦请小姐先换上。”
换衣服这事白桃也算是轻车熟路。上一次她就换上太监的衣裳去了城楼, 这一次连同衣裳和翎帽一并戴好,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