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的愧疚涌上心头,童远把向杰安排走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尽心尽责地照顾童逸。
童逸连月来的失眠加上连轴转的工作,让她极度营养不良,医生让她安安心心在家养个一周再回去上班。
童逸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吭声,比起小时候更加自闭起来。
沈煦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她对她的报复都应到了童逸身上。
童远喂完孩子,去了童逸房间看她,童逸见着是她,把身子一转,给了她一个背影。
她在生她的气,这是应该的。
童远坐在了地板上,背靠着床沿。
“大人都说你小时候爱哭,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我知道你不是爱哭,你是不舒服,你不会表达你才会哭。”
“后来我发现我比你会哭,要不是我在你面前哭着要妈妈,你也不会把妈妈让给我。”
至少那时候的童逸也会努力一下,努力让妈妈看她一眼。
“沈煦她说我太自私太自我了,她说得没有错。”
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她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获得,不论是跟在妈妈身边还是想和沈煦在一起,亦或者是最后她选择婚姻果断决绝地结束和沈煦的感情,她都是目标明确。
“是我一直对不起你。”
童逸侧躺在床上,肩头轻轻颤抖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润湿了枕头。
这些日子她太累了,甚至在发病的那刻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如果她没有出生那该有多好啊,姐姐还能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沈煦也就不会遇上姐姐,她也许会拥有一段更美好的初恋。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主动接近沈煦已经鼓起了她最大的勇气,她争取到了,却也败给了现实,沈煦迟早会知道她是童远的妹妹,她贪婪地想着能拖久一点是一点,真相来得太快太急了,她还没能做好准备。
童远不必说什么对不起,她们三人之间的爱情讲究的先来后到,她们没有分手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童逸的。
只是她不想看见童远,现在她所经历的痛比起当初沈煦所经历的还远远不够,童远她是怎么忍心这样伤害她的?
“你对不起的是她。”童逸哑着声坐起来,含着眼泪第一次控诉起了童远,“你如果没有放开她的手,我会在你们身后一直默默祝福你们,更不会肖想什么。”
“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她来你的婚宴上!”
“那是因为……”因为她们还要维系表面的关系。
“你到底怎么想的?让她看你和姐夫在那么多人面接吻……你既然那么绝情了,为什么不做得再绝一点!”
“她那天哭得有多伤心你知道么?”
童逸哽咽着,那天晚上沈煦有多想代沅,只有童逸知道。
“……”
童远不敢直视童逸质问般的眼神,为了所谓的面子,她确实做了太多伤害沈煦的事了。
“我不会奢求她和我和好,反正我一个人习惯了。”
童逸说完这句话翻身躺下,继续拒童远于千里。
童远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眼泪无声地从下巴处滑落。
她也只是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已。
没有人知道她在无数个无法入睡的夜晚里润湿过几遍枕头,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啊,这里是向杰的家。
……
代文君做好了晚饭敲了童逸的房门,“一一,吃饭了。”
不在。
她又去了童远的房间,“圆圆,吃饭了。”
她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童逸,“一一不在么?”
“一一不是在自己房间么?”童远小心把孩子放在床上,快步走向童逸的房间。
代文君紧跟在后来,手指焦急地搅在一起,“她不在房间啊。”
第47章
沈煦两天的休假要结束了,吃了晚饭打算开车回去,沈露跑到了沈煦家蹭晚饭。
沈煦没心没肺地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等着吃现成,沈露嫌弃地拍了她大腿,“你现在越来越没有良心了,一个月都不带回来的!”
她那时候可没有被赦免,回来要被打死的。
“不是说了嘛,被调派去新网点了,当牛做马的才找到喘息的机会回来。”
“沅沅的妹妹出院了你有没有去看她?”
“……”
和那两姐妹谈恋爱分手总是会被周遭亲朋好友反复鞭尸。
“你不是和她很要好么,你不知道她住院了?”
“知道。”
沈煦拿起茶几上的葡萄试图用吃的堵住沈露的嘴。
“我就说嘛,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原来她就是沅沅的妹妹。”沈露吃着葡萄囫囵地说。
嘴里的葡萄突然不甜了,沈煦诧异地抬起双眸,试图在沈露脸上找到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