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201)

“宥宥。”

“谁在那里?”

欲宅是欲家祖辈就已经建造的房邸,这间卧房后来重新装修过。

吊灯的版样是从知名设计师手中花重金购制的:角勾缠着灯触,设计师将对称美巧妙地拖引展延,不论是从样式、材质,亦或者做工,都称得上精中之精。

京宥不感兴趣、或者说,从不欣赏欲宅中的这些花哨东西。

沉甸的坠感好像拽住了他的发尾,迫使京宥没能第一时间错开视线。

欲厌钦拧动他的下颌,挨近:“京宥,谁、在哪里?”

京宥下颌的皮肉蹦跳两下,仿佛正被什么东西蒸煮着:“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他尽力剥走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男人脸上:“什么都没有。”

就算已然料到对方的回答,那股拧曲的怒意还是堵酿在了胸口。

欲厌钦松开手指,凝视着他。

药效迫使青年连伪装的力气都卸去,不正常攀高的体温有节奏般跟着太阳穴鼓动。

京宥还想调出笑意来安抚他,但最终只能弯弯嘴角,呲出一个明显虚弱的表情:“欲……”

气若游丝,卷着还可以控制与塑造的讨好意味。

啊,别再说了。

一个字,都不要。

所有的、都吞咽掉。

野兽阖眼,猛地捧着他的头啃噬下去。

京宥剩下的话被迫堵回头脑。

他们像两个不太契合的破碎零件,略微大的尺码钳制住另一个呼吸的破口。

京宥推拒了一下,力度太小甚至没能引起男人注意。

平时的克制和收敛更能衬托无意间引爆出的疯狂肆虐。京宥大脑混沌,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比沐浴香气更浓烈的欲念铺天盖地迎面罩来。

重生后这种事情的节奏一向把握在他的手里。

或许是男人怕完全失控时伤到他,或许是规避什么创伤记忆。

已经很久没有……

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畏惧了。

“等……”

能出声时他已经被对方抱着抵在墙面上了。

男人动作一停,像狠狠拉了一道刹阀,手肘撑在他头侧,咬着他耳根问:“京宥,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他嗓音哑得可怕:“告诉我。”

“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

京宥以最大力道扯了扯欲厌钦胸前的衣料,手心钻满汗渍,喘着气垂下头来。

病人眼神有些空洞,身体被架空的不安感从四侧袭来。

他有些不常见的惊恐:“去床上,别在这里。”

欲厌钦一动不动:“京宥,你到底在怕什么?”

京宥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宥宥。”欲厌钦压了压声,和他对视,“是什么?”

“我说过的,你忘记了吗?”

“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伤害你。”

“告诉我,好吗?”

京宥指尖颤了好几下,他似有被安抚,缩在神情中的惊恐渐渐摊平。薄毯落到他的臂弯,病人密长的睫毛盖住一半神色。

欲厌钦还在等他的答案。

京宥静默了一会儿,渐起的头痛袭得眼圈周框模糊起来。

视野中心被欲厌钦的轮廓撞得膨满。

男人的衣衫因为闹动稍有歪落,浓眉薄唇,五官立体凌冽。

不知等了多久,京宥才微弱回应道:“什么、都、没有。”

欲厌钦身周气压一低,神色几乎瞬间深沉下去。

京宥弯下脖颈,不正常的体温散染着:“你应该知道的。”

“有些人只是好好活着就已费劲了全力。”

无穷无尽的幻视,时近时远的幻声。定期治疗像囚禁魔物的灭魂钉,在面目全非叫嚣恣意的恶鬼身躯上凿出洞口,锁在现实中。

“你还希望我怎么样呢?”

他笑:“欲厌钦,别再奢望什么了。”

“我最终会溃烂。”

“现在的、所有的一切、到最后不过是一场泡影。”

他确实不擅长撒谎,就连同着哀意和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毫无阻拦地泄露出去:“如同我一直找寻的那个豁口一样。”

起先,以为是活得足够灼热的人一同感染了他。

京宥侧头,让额角贴在男人的脸庞上:“在病院里。”

“不论他的作为和想法怎样不着逻辑、在外人看来怎样稚嫩和荒唐。”京宥喃喃。

“但是。”

“他在他认为错误的世界里,做了认知里最正确的一件事。”

“……消散掉了。”

在看见那个女孩子挺着孕肚下来时,就像无数艰苦病垢和闲言碎语裹挟着的一颗蛋滚落下来:蛋壳残破陈旧、壳内包裹着一个爬满血管纹路,分不清黑白的生命。

她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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