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好好生活了。
家庭悲剧、封建陈思、校园暴力……或许还有更多,常人不清楚也未尝经历一二的事情。
她还要怎样坚强呢?
“就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一样。”
“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归到它原本的‘规则’里去,重生也无法带来过多的改变。”
“这是死局。”
“和演绎的所有戏剧一样。”
京宥的手指绕动着男人后脑的发丝,视线又错开他,放在了卧室落地窗前那排横长的沙发上:“每一个人……”
“早已被撰写好了结局。”
横排沙发是墨绿色的,衬得那袭红裙女子娇艳欲滴。
细眉翘鼻、白肤若凝脂,亭亭玉立、巧笑嫣然。
东方美人交叠双腿依靠着,朝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晚会上没有看见你, ‘陈、宇、柯’同学,明天的毕业典礼上能再见最后一面吗?”
那席红酒衬着杯底,跟随她的红裙朝前送来:“嗯?怎么了,不说话吗?”
京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走啊。
“不说话我就算你默认了哦。”美人触了触新烫的卷发尾,踩着高跟鞋又上前一步,“嗯……你其实可以说了。”
“你之前说的,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京宥瞳孔猛缩。
快走啊!
“你怎么了?”红裙上扬。
地底豁然钻出一尊黑色巨棺,破开精细的瓷砖独独立住!
东方美人惊异的表情还没完全凝显在脸上,已被那棺开的利器搓断了半截身体。
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裙底溅在京宥的侧脸上。
正如赵子晴的死必会成为推注陈宇柯启动“计划”的最后一摞砝码般。
未来得及听到他的告白。
未来得及得知他疯狂的计划。
她的设定、宿命,必然如此。
他喃喃道:“都说了……”
快走……
“是徒劳的。”
欲厌钦把他抱回了床上,整理被褥间听清这句话。
青年仰着面庞,侧过手臂,用衣袖不停地擦拭着左侧脸颊。
男人走过去,蹲在他身前,重复道:“告诉我,好吗?”
京宥动作一停,麻木地拧头去看他。
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莫大的惶恐再次袭碾入大脑:“你没有听……”
欲厌钦皱眉:“什么?”
京宥侧过眼。
他在迷蒙中捉住的那、堪称不值一提的杯挺。
像陈宇柯接过她留有指温的告别密酒。
想要从昏乱喑哑的酒席里揽走的女孩子,从额头被利器剖开,破损着身体……穿着红裙,正披着男士西装,站在不远处。
那个原本不应当在的地方。
她身侧的中年男人扣住女士瘦小的肩,对他举杯道:“这位,瞿小姐。”
第95章 -十五声-
他不能怕的。
这能有什么好怕的呢?
京宥将嘴角触到欲厌钦唇下:“我说,什么都没有。”
他清晰感知着身体里埋藏的恶劣种子在迅速破土发芽,一字一句道:“欲厌钦,下雨了。”
耳畔大抵被什么碎星击打着,传来哔哔啵啵的响声。
京宥将声音减到最小,纵然敞开情绪的闸门,让那些他曾经最畏惧的神色都倾倒在男人身上:“你建造了一座囚笼吧。”
认为他是彻底坏掉了,所以要收藏到一个和欲宅一模一样的幻境里面。
用前世极喜爱的绘画、医学、甚至是还未挑开霉晕坛盖的扭曲亲情来萦绕熏陶,调拟成豢养的肥料,时不时浇灌憧憬、捏造出他曾经最、最、最想要躲藏的温床。
对,藏在主人格的“蓬莱岛”里。
他的囚笼中。
有些非本意的得意从淡色眼瞳里扬出:“欲厌钦,你到底有多变态呢?”
男人压在他身上的力度猛然一沉:“京宥,把嘴闭上。”
窗户没关,遮光窗帘被哭嚎的狂风掀起头皮。
他不。
京宥双手捧住欲厌钦的脸,手指刻意收缩夹拢,蓄力挤动他的皮肉,好似妄图将野兽的人.皮面具抽丝剥茧:“幻想过很多次吧。”
“去你不喜欢的地方,就砍掉双腿。”
“看你不喜欢的人,就挖掉眼睛。”
“说你不喜欢听的话,就拔掉舌头。”
看见液体喷溅会兴奋,能最直接刺激人体五感:或鲜红或浑白的液体、或腥臭或腥甜、或滚烫或黏腻;
刻意避开暴力激烈的电影片段,压抑着肌肤深处的共鸣因子;
鲜少放纵,在所有能得到快意的事情上拼了命克制自己,唯恐一点点甜头被恶鬼喰食。
尝荤,素食便再难果腹。
“为什么刚好是我呢?”京宥微坐起来,发尖垂在欲厌钦的肩颈侧,诡谲柔情,“让我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