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他敢写,也是因为凌状元的笔记中提及过,让他明白这是符合时代背景的策略。
现代的理念当然无法拿出来解释,但凌状元的笔记却是可以用来宽慰郑夫子的。
果不其然,郑夫子在听完宁颂讲述的笔记的来历后,整个人恍然大悟,心中的介怀少了几分。
“怪不得。”
他就说,以宁颂的本事,本不应该考不过童试。
虽然宁颂的试帖诗写得很烂,可别的题目答得都不错。
纵然如此,郑夫子仍然不能完全释怀。
宁颂只好劝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您教书必也是想着教学相长,相互启发,如今只是做到了自己的初衷,何必介怀呢?”
况且,策论是郑夫子自己写的,就算是与他的内容有几分相似,也应该是“参考”,而不是“抄袭”。
郑夫子将“教学相长”四个字品味了一番,不由得点点头。
但这件事仍然不算结束。
郑夫子想了想,开口道:“之前我收你只是想给你一个读书的机会,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和我读书?”
宁颂愣了一下,起先没明白郑夫子的意思,等到想明白,才蓦地睁大了眼睛。
郑夫子的意思是,正式收他当学生,将自己的所学完完全全地教授给他。
“师父!”
宁颂没有片刻犹豫,连忙拜师。
郑夫子点点头,心中的芥蒂终于尽数消去。
解决完这件事,他终于有了别的闲情逸致,好奇地问:“你有凌状元的笔记——你当真与凌大人认识?”
第28章
凌大人本尊宁颂当然是不认识的。
但这也不影响宁颂在听完郑夫子在介绍完凌状元后, 获得的亿点小小的履历震撼。
在得知这位凌状元只比自己大七岁,如今就已经是朝廷三品官员时,他陷入了沉默。
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 比人与狗还要大。
撇开这来自于学霸的场外震撼, 郑夫子回来的第二日, 旬考的成绩终于出来了。
正如学子们自己所预测的那样, 考试成绩一片惨淡,就连甲班的学子也不例外。
在此其中, 宁颂的表现一骑绝尘。
郑夫子利用甲乙丙三等的方式进行评分, 宁颂的经义题因为写得太过简略郑夫子给了乙等, 试帖诗因为胡编乱造得了丙等。
除此之外, 第一题、第三题、第五题都是甲等。
综合下来, 是三甲一乙一丙的成绩。
如是放在往日旬考, 这成绩并不出挑——甲班几个苦读数十年,曾经有过若干次县试经历的猛人不乏拿到四甲或者全甲成绩的。
奈何这一次情况特殊。
在郑夫子有心打压下, 算学题全军覆没, 连带着许多甲班学子第三题第四题都没答好。
结果出来,甲班一片哀鸿遍野。
“这不公平。”
作为学堂里最知名的狗腿,李阁早在成绩出来的第一刻就开始抱怨——
他看了自己只有一个甲的成绩,再看周围普遍两个甲的情况, 便知道大事不妙。
可纵然如此, 宁颂的成绩出来, 仍然带来不小的震撼。
“算学题就算了,人家算学学得好是天赋,这策论题又是怎么回事呢?”
郑夫子是一个判卷相当严格的人, 就如同现代学生们考试语文大概率得不到满分一样,学子们的策论很少如此干脆利落的给甲等。
稍有例外, 便是每次县试前的两三次旬考,郑夫子会鼓励性地给甲。
……可这不是离县试的时间还远么?
“怎么回事,这一次储玉哥也不过是两个甲?”
正如之前所说,策论很少拿甲等,储玉当然也没有。他总成绩中的两个甲,分别来自于第一题和第二题。
一个是背诵题,一个是经义辨析题,都是他们这些老学子们的拿手项目。
除此之外,储玉策论得了乙,试帖诗和算学题都是丙。
这样的成绩拿到手,李阁本人也不好吹了。
思考了半天,李阁这个黄金至臻狗腿憋出了一句:“没事,老大,他的经义不如你。”
说完了这句,李阁就像是获得了更多灵感一样,继续道:“这不是好几道题咱们没学过么?等下次考试,就知道真章了!”
这次是特殊情况。
他们败在积累上。
“那万一下次考试,他的经义题也得了甲呢?”储玉问道。
若是宁颂的经义题成绩也提起来了,不论试帖诗,加起来总共就是四甲了。
那是储玉在书舍里待了两年只取得过一两次的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