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看了一眼,顿时看进去了。
这份参考答案写得非常详细,给出的方法也很直接,有几道题目他虽然也弄懂了,但用的方法不如这个简便。
“不错。”
由于苏期是甲班的学生,助教对他颇为了解,也晓得近日学堂内的一些人际风波,故而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份内容是谁的手笔。
“具体的你们先私下交流,别的等夫子回来了,我请示他了再说。”
是的,旬考结束了五日,但成绩仍然没有出来,归根到底是因为郑夫子出门去了。
据说是去了县学。
学生们对此颇为习惯——郑夫子走之前,给各个班级都布置了功课。
等他回来之后,这些功课是要检查的。
郑夫子平日里治学态度颇为严谨,若是到时候检查功课不及格,是要被罚的。
因此,这几日学堂里的气氛颇为严肃。
又过了两日,郑夫子回了学堂,第一件事就是将宁颂叫出去说话。
“这是怎么了?”
夫子的神情这般凝重,可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啊。
“怕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要被罚?”跟着储玉的狗腿子小声说道,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不加掩饰。
近几日,因为那一份流传的算学答案害的,许多人都不好再对宁颂冷处理。
他们的战线联盟眼看着有了崩坏的趋势。
想想都让人着急。
“你别说这话行吗?”苏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像个弱智。”
“你!”
一场斗争眼看着即将发生在学堂中。
不过这一回,储玉的狗腿子——名叫李阁的学子周围没有了簇拥,反倒是往日那些与他同一阵营的人反过来劝他。
“哎呀,少说两句。”
“当心等会郑夫子进来听到了,要生气的。”
郑夫子性情严肃,可是容不下李阁这样吵闹的人。
若是闹的眼中,大概率会让人回家闭门思过。
“……你们都站哪一边的?”李阁震惊地侧过身,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明明是姓苏的先挑衅的!”
往日的好友打哈哈:“这不都是同窗吗?”
狗屁同窗!
李阁终于忍不住了,将火力集中在自己昔日的好友身上,无情地拆穿:“是因为你们看了那些算学答案!”
大家能够留在甲班,自然是学习的自主性拉满,有这样一份资料,谁不愿意多看两眼。
还是旁人准备好可以免费看的。
“你别说你没看?”
李阁愣住了。
他当然也看了,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这是宁颂做出来的东西。
“你们别转移话题!”李阁恼羞成怒。
此时此刻,学堂外,宁颂并不知道甲班的学子们因为自己的原因又一次吵了起来。
被叫出书舍,他整个人颇有几分忐忑。
他还没忘记自己给郑墨出的馊主意。
该不会是郑夫子家里吵了架、闹了矛盾,郑夫子专门来找他讨要一个说法吧?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见宁颂在面前站定,郑夫子的心情也相当复杂。
几日前,郑夫子看完了宁颂的策论,心中很有触动。
晚上回了家,就根据新的想法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策论出来,打算拿去给县学的好友看。
哪晓得去县学时,恰好遇到了州府来的教谕,看到了他的策论。
教谕颇为喜欢,看完之后,将他的策论收了上去,打算“回去给学台大人看看”。
秀才们在乡下自然很是一回事,可到了县里、州府里便不怎么起眼。
更何况,他遇到的还是进士出身的教谕。
明年就是乡试,郑夫子能够获得学官的看重,自然是再幸运不过。
教谕拿走他的策论之后,其他人眼神中的羡慕几乎不加掩饰,他的好友们连连恭喜他,起哄让他请吃饭。
他却没有心情。
兴致缺缺地敷衍完好友之后,郑夫子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西山村,第一件事就是叫宁颂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那一份策论的灵感,确实是来自于宁颂的试卷。
“……为师对不住你。”
郑夫子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借鉴学生创意的人。
宁颂被叫出来,起先还以为是因为遭受了郑墨的牵连,听完郑夫子的叙述,才知道有这样一回插曲。
“您言重了。”
关于策论中“国富”、“民强”的关系,宁颂答题的依据有两个,一是现代的理念,二是凌状元笔记中的只言片语。
前者是基础,后者是判断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