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绣的清丽秀雅不同,蜀绣因针法丰富,通常能使绣品达到栩栩如生之效果。
她从一接上手,就痴迷不已。
到穿越来时,她早已是公认的蜀绣大师,她的绣品在市场上大行其道,往往一经面世便会立刻被抢购,且价格炒得非常高。
所以,听叶阿叔提及,从蜀地传来的纺织秘技,她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她对用各种样原料纺织成布匹的事情不大了解,可她却懂得如何在布匹上刺绣,而且还能把所有花样都绣得和旁人不同,比旁人更加精妙。
她相信,这位白掌柜既然敢与姚家决裂,另起炉灶。那他便也应该知道,此路不开,另图他路的道理。
白家织坊的纺织物已三年没有更新了,若是再拿不出些新东西,总有一天,他们占据的市场份额会被别家抢走。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识趣些,和主动送上门去的李七娘合作。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况且李七娘也确实需要一个稳定的,不需要她亲自出面主持大局的,赚钱途径。
“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我懂得一些白掌柜不懂的技巧,且让他明白,若是我愿意和他合作,就能帮他赚大钱。”
“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总得等阿父的葬礼结束,我才能与白掌柜详谈。”
李七娘想了想,将今日在姚氏院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叶阿叔说了。
这才冷下眉眼。
“此前,你我都没想过胡媪会在这上头做手脚;且在此之前我已敲打过她了,她却全然没有把我这个主家放在眼里,也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总该让她长长记性。”
“你交代下去,明日开始,让胡媪的女儿到我院子里来当差。”
李七娘又叫小寒过来,对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然后才提起姚家之事。
第23章 急切
“也不知道姚家织坊的状况是否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艰难。但无论是真是假,姚家都已将主意打到我家的宅子和地上了。不但把我阿母哄得团团转,竟还有脸在我面前耍心眼。”
“女公子意欲如何?”
看李七娘变了脸色,叶阿叔忍不住在心里替姚家众人点了一排蜡烛。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他家这女公子虽年岁小,可办起事来绝对雷厉风行。
此前李家闹事,就没在他手里讨上好。
如今换成姚家,定也是同样结果。
“不着急,他们到底也只是使软刀子,想要哄骗我阿母。”
“既然如此,他们就绝对不会在我阿父葬礼之前,揭穿自己真正心思,惹的我阿母怀疑他们用心。”
“这两日,就先忙活我阿父出殡之事,也给他们留最后两日快活。”
李昌良虽是自经身亡。
她家与李氏族中闹得又不好。
可他到底曾经是御史大夫属臣,又一向私德甚好,也是这长安城中有名的文士清流。
正式出殡那一日,倒也来了许多他曾经在外交往的好友。
李七娘自然将这些人都交代给叶阿叔关照。
她只寸步不离的守着姚氏。
大概是终于服了李七娘的敲打;亦或是惦念起在李七娘院里的女儿,胡媪终于老实了。之后两日,姚氏身子就好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娇弱的风一吹就要倒。姚家众人也十分老实,虽然还是经常到她家来,也经常寻姚氏说话,却再也没有提过买卖不好做,想举家搬进她家院子来过活的事情。
往坟茔去的一路上,姚氏始终默默垂泪。
李七娘最终也没能忍心。
她思索着,找了个话题:“阿母,我听阿叔说,您曾经也是帮阿父操持过生计的。”
“而且那日听您跟两位舅母说话,您可否是也懂得些纺织之术?”
姚氏正在抹眼泪的动作一顿。
疑惑望向李七娘。
李七娘默默叹了一声。
“阿母难道以为女儿前几日说的话是假的吗,此番父亲的葬礼办完,我家真的是连买米下锅的钱都没有了。”
“前些日,阿母一直病着,如今您好了,咱们都该为家计操劳了。”
“要先把院子里没必要留下的仆从丫鬟全都放出去了,然后再想办法赚钱,修缮咸阳庄子,待到我与阿母搬到咸阳庄子上,也是要吃要喝要穿衣的,随便动一动嘴皮子就都是钱。”
提起这些,姚氏也顾不得落泪了。
她眉头紧锁着,端正静坐。
李七娘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她回话。
正想着也好也好,哪怕她不回话,只要不再在她面前掉眼泪,也算是她的话没白说。
就听到姚氏声音:“都是阿母不好,让你一个人操劳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