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未婚夫后悔了(17)

然而男人却恍若未闻,顾自往前走着。

桑乐小跑起来,一边喊他。

天气渐暖起来,午后日光充足,积了许久的雪将树枝压到屋檐上,被风一吹便吱呀作响。兴许是脚步声的震动,久经压迫的枯枝终于不堪重负,咔吱一声,断裂开来。

桑乐只听到耳边什么在响,簌簌一片。低头看去,一大块雪裹挟着漆黑枝条砸了下来,就要落到头顶。

宋子珩虽走得快,也听见动静,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看,只见着硕大的树枝倒向郡主。

他来不及多想就要往回冲,却见着那树下的人一个灵活的闪身,眨眼间便小跑到一边。堪堪避开正中面门的树枝,却难以避免地落了一身的雪,夹带着几片枯吐沾在头上。

然而前一刻还身手矫健的人,下一刻就摔倒在了地上,动作相当刻意,显然是发觉自己已然回头才故意为之。

这样的假摔他每回路过四门街时便要看上数遍,本来有一瞬惊艳眸子霎时暗了下去,远远地朝着郡主拜了拜,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名遭这飞来横祸,桑乐本是想一脚将这树枝踢开的。

但兴许是近日背书太多的原因,身手竟有些生疏,只好快速向侧方避开。转身一刻竟瞥见宋子珩看了过来,又记着杜青山说的仪态,硬生生收回腿...

结果便是脚下踩到雪重重地跌到地上。

“啊...好疼!”桑乐轻呼出声,揉着摔痛的屁股抬头看过去,男人只停在原处地朝她拜了拜,随后便走了。

第8章

“知意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蠢?”将军府的湖心亭上,桑乐趴在栏边,失落地将手中饵料扔进水中,“早知他要回头,我便被那树砸一下也不碍事。”

温知意坐在桌边,低头拿着绣布动着,听她说完有些发笑:“那样重的雪砸下来也不知道要躲,岂不更蠢?”

“说得也是。”饿了一个冬天的鱼儿挤作一团,桑乐将饵料扔得更散些,“都怪我,摔也不会摔得好看些。”

温知意手上动作停了下,问她:“那宋大人可来扶你了?”

听到这样问,桑乐语气恹恹:“没有...”说完又找补道:“丫鬟跑得快,已将我扶起来了,而且...他那样远,过来忒麻烦。”

温知意眉梢轻挑,没继续问。只说:“近来雪化得快,路上滑得很,你自个儿也要当心才是。”

桑乐笑了笑,将手上饵料全洒了,拍拍手走近,坐在温知意旁边凑近了瞧:“这是什么,真好看。”

温知意头也没抬,回道:“喜鹊。”

“喜鹊?”桑乐觉得有些怪,“怎地绣喜鹊?我看她们绣的都是什么鸳鸯蝴蝶,不然也是牡丹芙蓉,怎么你倒绣起喜鹊了。”

“有喜事,自然得是绣喜鹊了。”

“喜事?什么喜事?”

温知意将线头剪断,准备换另外的颜色,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桑乐努了努嘴,见她暂停下来,便接过绣布拿着。又知她嫌自己喂了鱼手脏,没动手去碰,只细细看着。那丝线细腻紧致,用缜密的针脚绣在雪白的娟布上,分外好看。颜色比织室的绣娘做的还要好看。

她看了会狗,越发喜欢,不禁问:“这是什么线,竟这样鲜活。”

“这叫锦线,所说是罗沽送来的,那边新发现了一种染料,染出来的东西颜色更亮些。两国情谊深厚,便送了些过来。”温知意换好线将绣布拿回来,接着道:“前几日我去织室学花样时,正遇皇后娘娘驾到,她那时心情好,便顺手赏了我。”

“罗沽果然是个好地方。”桑乐眼中满是欣喜,换了只手用手背轻轻拂过丝线,“你若有多的,再绣一副送我。”

“你想要,自己拿去绣,让我送你,我可没空。”

“好知意,你送我一副又如何。”桑乐靠在她肩上,撒娇道:“你动作这样快,这手绢顶多两日便绣好了。”

“哪里就那样快,只怕得到秋天时才能完工。”

“那样久?”桑乐不解,偏过头看她,“不过这么大点的帕子,为何要等到秋天?”

温知意被她蹭得不舒服,动了动避开,将绣布举起来,看着上面的纹路道:“因为有条红色的线,得等到秋天我阿爹回京时,才能一起捎回来。”

桑乐看着绣布上面的样图,说:“喜鹊怎么就要红色的线了?”

温知意仍笑着,没回答。

桑乐对这些兴趣不深,也没多问,换了话题说:“说到温大帅,听说他前些日子又派人送了几匹马回来?”

“上回借你的那匹马还给你好好养着的,你可别再打别的主意。”温知意斜睨她一眼,“那些马儿得等下个月皇上春猎时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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