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晚默了好一会儿,应声答应,“好,舅舅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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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京辞伤得很重,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了过来。
醒来时,林枳栩并不在身边,问了林婉,也说没看到人影,只有她留下的一张字条。
上面说感谢这么多的养育之恩,她走了。
宋京辞开始疯狂打电话,都显示在关机状态,可是他还是一遍又一遍不耐烦地拨打,传来的只有机械的女音。
终于在醒来的第四天下午,电话不是关机状态了。
林枳栩这几天回清茵,手机都是关机的。
此时她在机场,已经办了新的手机号,给方早留了个联系方式。
刚准备将电话卡拔出来,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一看是宋京辞,她就不想接,但一想到他已经打了几百通了,还是没忍住滑开接听键。
“喂,林枳栩。”宋京辞艰涩地开口。
林枳栩看着外面的飞机起飞,心中没有丝毫波动,“有事吗?”
“林枳栩,你是要离开我吗?”说出这一句话,就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将肺里冲撞得哪哪都疼。
他的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颗粒微尘,将所有的情绪给蒙住。
“能不能不要?”
她听着宋京辞在电话那头乞求着,周续晚卖完零食在往这边走来。
“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枳栩——”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林枳栩将电话卡拔了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走吧,马上到我们登机了。”
“好。”
宋京辞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显示是空号。
手机脱垂掉在地上,清癯槐枝上的白雪已经融化,正式开始步入初冬的正轨。
这个城市没有林枳栩了,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冬日到了,蝴蝶总归是要飞走的。
第49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 浑身都是无力的,连同之间都是松软的抬不起来的。
林枳栩在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宋京辞的声音, 还有那抹松木苦柚香,倒是没看出来他能这么怀旧, 这么多年还能用着同一款香水。
只是清新柑橘的香调消失了, 变成了香根草,少了几丝凛冽, 多了几分沉稳。
等会儿头搁在床沿上,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一看到她醒过来,立马兴奋地抬起头,吐着个舌头。
果然, 狗狗是最不记仇的, 它永远不会记得这几年林枳栩抛弃了她,只知道再见的时候它要笑得再开心一些。
林枳栩摸了摸它的头, 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医院, 窗外是熟悉的建筑, 可屋内却不是,是在她的小区里,却不是她家。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等会儿动了动耳朵, 听到动静马上跑去门口。
她抬眸看去,推门而入的不是宋京辞是谁?
早该想到的, 从她再次踏上平芜的这片土地时, 就该明白,就算搬离得再偏, 也会碰上宋京辞。
面前的男人褪去了沉稳的西装,换上了休闲的家居服,头发熨贴得平整,看起来很是温顺,如果忽视掉他早就不是少年那般清澈干净的眼眸了,那双眼睛里夹着些许经历事情的锋利与深不可测。
宋京辞端着一碗粥进来,走到床边侧身坐了下来。
“枳栩,喝点粥吧。”
林枳栩看了眼那泛着水汽的黑米粥,那双好看的手搅动着,舀了一勺子要伸过来。
她泛了下眼睫,淡淡地撇过头去。
“宋京辞,这么多年没见,倒是不知道你有强抢民女的喜好?”
宋京辞指尖一滞,勺子又重新落回碗里。
膝盖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额头上还贴着冰宝贴,林枳栩苦笑一声,这条腿真是,受了多少次伤了。
她掀开被子想要回家,这才发现身上的毛绒家居服换掉了,换成了更薄一点的。
她猛地抬头,质问他,“谁允许你换掉的?”
“这样便于退烧。”
其实不是,昨天将林枳栩送去医院,打了退烧针还是浑身滚烫,宋京辞把她带回了家,下午她迷迷糊糊地缠着他说热,只好给她换了薄的。
“……”
林枳栩咬了咬后槽牙,要说他是之前那副清冷少年倒也还好,可是这人并不像表面那般君子啊,阴险无耻!
她下意识地认为是宋京辞帮她换的。
宋京辞搅动着那碗粥,等到温度合适端到她面前。
“吃点吧,你两天都没进食了。”
这时门外有人在按门铃,按的频率很快,跟催命似的。
林枳栩听得心烦,本以为只是轻手一推,没想到那碗粥就被打翻了。
白色瓷器碎了好几瓣儿,热粥溅了一地,有那么一点泼在了两人的身上,宋京辞情绪比之前更加稳定,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拿过床头柜上的餐巾纸先给她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