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乖,别闹了。”
这亲昵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么好的关系呢。
“不是宋京辞,你有病吧。”
她垂头看在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后颈的棘突明显,锋利的下颚同露出的锁骨叠成了一片,白皙得耀眼。
他眼眸低垂着,动作轻柔。
以前叫大小姐,现在叫栩栩,他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然地认为那些事情是不存在的一样。
门外的门铃声不知疲倦地按着,林枳栩推开他的肩,慌忙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走到客厅的这段路,膝盖还发出锐利的刺痛,她咬着牙走到门口,准备回家。
一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脸烦躁的迟砚洲,还有……他身后站着的方早。
“小栩妹妹,下午好呀。”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知道她在这里一样。
林枳栩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移到方早身上,当年短发已经留成了及腰的长发,比之前看起来更加温柔恬静了。
她身着一身杏色长裙,外面搭了件卡其色的针织长外套,扎了个半马尾,这样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林枳栩看着这样的方早,突然眼眶一热,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快到这变化到陌生,似乎隔了一层模糊的影一样,不敢认也不敢触摸。
“枳栩,我可想死你了。”方早一把推开迟砚洲,扑进来环住她的腰。
话一出口,眼角有湿润滑过,是了,是方早没错。
“方早……”林枳栩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身子有些僵,手因为对方扑过来的本能反应而张开,此刻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没相见。可现在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她就可以来到她身边,叫她如何不急切。
“林枳栩,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看我一眼,当不当我是你朋友啊。”她开始哽咽。
林枳栩喉间一梗,似乎塞进去什么异物一样,又好像被锋利的刀片割破喉咙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早收紧胳膊,开始放声大哭,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她肩头的衣领上,顺着布料渗进肌肤里,有些凉。
林枳栩手指微动,有好一会儿将手放在了她脊背处,轻轻拍着。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像是丢人,方早将脸埋进去,“我很想你的,枳栩。”
“我也是。”她温声应着。
所有人跟高中时期相比都有变化,而,林枳栩,只是变得更加坚韧了。
“乖乖,能不能让我先进去,你男朋友我很冷的诶。”迟砚洲在门外凉飕飕地开口,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吃的,语气还是跟之前那样吊儿郎当的。
“等一下怎么了?再bb今晚睡地板。”方早抬头吼他。
迟砚洲很识相地闭嘴,作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话是这么说,方早还是让开了,拉着林枳栩往里走去,“枳栩,我给你买了蛋糕,新出的荔枝果酱味的,我让迟砚洲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她看了一眼迟砚洲,他立马骄傲地扬起下巴,一脸“昂,我抢到的最后一份,牛逼吧”。
“先别急着飘,回家我再找你算小姐姐加你微信的事儿。”方早斜了他一眼。
“小栩妹妹……”迟砚洲投来求救般的眼神。
“叫姐也没用。”方早说。
“……”
林枳栩看他俩斗嘴,恍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张书仰还在,她还是宋家的大小姐。
可是六年前的那场雪,终究洗不尽那些肮脏的事情。
“走,枳栩,我们不管他,吃蛋糕去。”
“她不能吃。”宋京辞的声音适时响起,音色低沉夹杂着雪过之后的清冷。
他将房间迅速打扫好,随手换了件白色的毛衣和灰色卫裤。修长的脖颈藏于高领之下,衬得肤色跟雪一样白,在光里都接近透明。
“哦,”听到这话,方早有些蔫儿,偃旗息鼓了,“好吧。”
“那只能等你好了再带你去吃个够。”
林枳栩微微扬起嘴角,“好。”
宋京辞往厨房走去,又端了一碗粥出来,放在餐桌上。
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林枳栩想回家,特别想。
无奈已经被方早牵在餐桌前,“你多吃点,才好得快。”
说这就把碗往她面前一推。
这下林枳栩没法拒绝,味如嚼蜡般小口咽着,这食之无味的东西。
迟砚洲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方早坐在她身旁,撑着下巴盯着自己,“枳栩,我眼光不错吧,一眼就看中的家居服。”
“你买的?”林枳栩咽了一口问她。
方早以为是她觉得新买的不干净,连忙解释,“洗过了的,宋京辞用手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