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番外(66)

这日楚敬川难得不在,对着聂堇,傅征并未抱以任何得获进境的想法,只是当作机缘偶成,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能与聂堇亲近。

带着一贯轻讽的浅笑,傅征朝聂堇扬高声量:“你既要打,那便打过。”

正说时,聂堇业已立起掌面,指锋凌厉,先一下直取眼窍。

傅征实未想到,他自以为与聂堇情浓意浓,贴近较量,本颇具一番值得挑弄的情|趣,对方竟一上来就对自己施出极狠极厉的杀手,惊愕之余,躲闪得甚为仓促。

聂堇全无一丝要与他玩闹的心思,见傅征迟迟不回招,当即迫出冷声:“你再不出手,今日我这一关你便过不去,届时等师父回来,你打算如何交代?”

若是在学堂,他还能替傅征包庇这一日的行程,可是在楚敬川面前,聂堇完全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撒谎。

楚敬川的所授,于如今的两人而言,实乃再重要不过,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尽快出师,饮剑山庄之仇,尚不知道要于何年何月才能启报。傅征缓了丧亲的沉重,渐渐恢复从前的性情,这一点固然可喜,可在聂堇看来,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希望傅征自信从容的面目,是出现在饮剑山庄,父母在上,兄弟在畔,去到哪里都少不了热闹,而非今日这样冷冷清清,每日食不饱衣不暖,还似已乐得贫苦,丢开了从前的傲气和野心。

由是他倾尽所学,毫无保留地祭出杀招,直迫得傅征趔趄连连,方才稍为收手,随即附以寒声:“师父说了,你若有心相让,我可以尽情下死手,你若想死,我并非不能成全。”

聂堇眸色冰寒,一手按在腰间,俨然下一式就要引出腰间软剑。

傅征只觉未见的这几日,聂堇仿佛彻底改换了性子,容色之中,再找不到一丝从前的温驯与忍让。

他若不正色以对,只恐聂堇会当即与他翻脸,从前那点不能称之为经营的经营,都会被对方忘得干净,再难激起半分情动。

他忍不住低声轻嘲:“换了哪个师父,你都照刻个模子硬往里套……”

声音未歇,聂堇猛将上身下倾,作出一记直取下路的擒拿钩爪,傅征忙不迭倚身后仰,眼见聂堇暴露了胸口要害,他下意识引拳而出,自认时机抓得极准,却偏偏击在空处,连一片衣角也未挨到。

此一招失手,傅征再不敢敷衍,荡开聂堇紧逼而至的下一击,他便用上了连日来楚敬川授给他的拳路。

此套拳法招招罡力霸道,且进路缜密,倘若对方无意正面迎击,封阻旁路的补招便会将对手的退路一一斩断,迫使其不得不以蛮力相较。

傅征一旦出手,便具了九成把握,聂堇不善此道,剩下的一成在于舍弃近战,退向远路。

可今日的聂堇,又一次超出他的预料,他以拳劲相迫,聂堇竟不退反进,以掌对拳,使出的掌势,竟隐隐还要胜过他三分。

傅征先失了一招,随后又连连错过自以为能轻易击中的破绽,顿时难禁慌乱,脚下一退再退,原本占据优势的拳劲,因为章法俱失,此刻业已卸去八成力度,尽数成了不痛不痒的格挡。

趁在傅征失防的一瞬,聂堇一掌已递至其咽喉:“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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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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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将傅征击败,聂堇脸上并未显出一分得意之色。

傅征抵开聂堇的手,仿佛一下子抽干了气力,瘫坐得格外狼狈。

他以为自饮剑山庄逃走的那一回,将是最后一次站在聂堇身后,让聂堇替他作掩。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三个月的光景,他的武功竟落下聂堇远远一大截。

同一位师父,同样身处玖青山中,他实没有理由落后聂堇这么多,更遑论人人都说,他极具习武的天分。

见傅征满副垂头丧气,聂堇难禁心软,又见傅征转身欲走,他便忍不住牵住傅征的袖摆:“师父说,倘若你能抵得过盏茶时分,就证明你比此前有进境,你不必这样灰心。”

傅征惨然一笑:“我几时落后到了此等境界,连胜几招都任你说了算?”

聂堇心中了然,过去的傅征从来没输给过自己,为了让两人比斗的延续下去,还时常少不了让招喂招,直到在旁不懂武艺的下人看不过眼,方才略作收敛。猝然间情势倒转,任谁也无法轻易接受,莫说是好胜心极重的傅征。

聂堇还想解释,傅征将他的手重重甩开,头也不回地没入了林间雾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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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水岸,泊船星聚。

暮春之际的津州,更是一派锦绣繁华,慕名而来的游客,比以往翻了数倍,各家的生意都红火到招待不过来。

百姓们无谓江湖人的不满与怨愤,五大门派襄举的比武为当地揽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气,他们便视五大门派为福星降世,家家户户都去上香奉庙,以求这一众福星能多绵延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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