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番外(20)

“该死的!”人一走,江铭越便立即忘了矜持,“还没跟着我几天,就敢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江铭越拿出恨不得将扶手劈断的力道重重落肘,博来的却是骨痛欲裂,痛得嘶嘶声唤,连原本因何而生气都弄不清了,正待起身离座,另一侧的帘布又被一人粗暴扯开。

“江公子,戏还未完,急着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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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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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比江铭越高出了半个头,面中嵌着一道翻出血肉的狞恶疤痕,肩圆背阔,腰壮如桶,一看即知非为善类。

除了自己上门的聂堇,江铭越身边原也携了五名护卫,按说有如此长相的男子擅闯雅间,早该被驱逐出楼外,可是这人衣装端整,吐气平缓,根本看不出与人打斗的痕迹,江铭越又惊又怕,正要放声高叫,男子挺步直进,当即掩住了他的口鼻。

“江公子,赵阁主如何用心,你岂能辜负了他,搅了众位看客的兴致?”

江铭越心想这人好不讲理,奈何口齿受制,根本作不出反驳,待他不再挣扎,男子竟自行松了手,但转身就在他的肩颈、胸口等处轻附几指。

江铭越张了张嘴,果然发不出声音,再要迈腿,顿时也觉僵软莫名,才走得一步,便不受控制地往侧边栽倒,还是借了男子的扶持,方才于靠椅上坐稳。

他咬牙切齿,却连一声盖过蚊鸣的嘶叫也发不出来,驱动不了的双腿,更使他胆颤心寒,浑身上下都战栗不止。男子一手按在他肩侧,江铭越忍不住瞥眼偷看,相比臃肿的体格,这双手虽然筋节突出,虬结四伏,但到底略显清瘦,与滚圆饱满的腰腹颇有不谐。

一等静定下来,江铭越所能察觉的不谐便远不止于这一处,譬如那条血肉裸露的疤痕,并无鲜血外溢,看起来却始终新鲜,仿佛挨下那一刀不过是在一刻之前。高鼓起来的肚腹,竟不能使得此人身形略仰,不是腹中太轻,便是明明放纵饮食,却还十分在意自己的体态。

他甚至想不顾性命,用冷眼以示讥嘲,奈何对方全不多看他一眼,视线凝定于戏台之上,根本不予他能施为的机会,他便也只能循其视线,看向戏中人犹在纠缠的打斗。

台上布景未变,似是为了凸显主角,台下结群拼斗的伎者纷纷涌入幕后,仅只留下演奏琴萧的伶人,台架上的火苗不知何时已散作了十数团,但暂且是为零星点缀,尚未蔓延开来。就算这是事先有准备的布置,众人也仍为高空中悬立而对的两人捏了把汗,幸而并未耽延太久,两人又过得数招,便有重锣连敲,仿拟骤雨的水幕喷洒而下,尚在窜升的火苗不一时已被逐个扑灭。

捱过一惊,又有新险,经了水浸以后,搭连在台架之间的绳索,瞬时变得极易打滑,两人还要作出种种佯示打斗激烈的动作。从起火到灭火,郑轩都是全不知情的懵然,一时无法安心,只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上首静坐的赵容。

赵容嘴角微扬,拿出一柄合拢的折扇,扇梢倒转向下,垂抵扶手,又将两指抵于善侧,交替下顺。郑轩总算意会,这是要他离开台架,将打斗挪至地面。

绳索湿不留足,原先定好的精彩回合,势必无法完满上演,挪到地面上,固然比不得原来的刺激,但只要能无顾忌地使出动作,总也不至于完全浪费了编排之人的心血。

郑轩朝搭档比手示意,两人同时赶到绳梯侧,作追赶状,一前一后地向下攀爬。他们仍在戏台中央,一举一动都在拘束之中,加上绳梯松散简陋,安稳起见,两人都不敢太过仓促。

正来到台架中段,郑轩面前忽而闪出一道青影。聂堇并未对身形作出任何伪装,郑轩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修长纤细的两指中间,夹有一根长逾三寸的银针,针尖紫光微漾,显是淬了某种毒药。郑轩总算明白,自己这是又逃过了一劫,正想说些什么,却还不及张嘴,便听得聂堇冷冷道:“演你的,别停!”

话音未落,聂堇已自侧首纵出,一径隐于幕布之后。

郑轩一口气吊在心间,绳梯已至底端,神思犹然恍惚,他知道但凡被赤龙子盯上,就算侥幸躲过了一劫,对方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何况,他所仗持的还是旁人的一时兴起,如果不是聂堇好心,他前一日已经命陨于高台之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了攥拳,为自己的渺弱无力感到郁愤。

赵容排演的对招相当繁复,一等对方出了手,郑轩便忙于招架,再不敢有一刹的分神。众人原本诧异于忽然登台的那人,见得两名演者斗技投入,都也暂时抛下追索,专注品评两人的招式和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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