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你们聊聊,我上楼去了。”
盛大大是表示批准了。
“小盛,怎么刚才好像不大认得我似的?”
“刚才太匆忙了,你又有那么多女朋友在左左右右。”
“相熟的朋友而已,谁说我有女朋友?”
“那些不算吗?”
“她们叫我陪去看电影,有空便陪她们去,总比独个儿去好啊。”
“其实我应该打电话谢谢你答应替我们画布景,但是我……”盛世华雪白幼嫩的皮肤,从脸庞直红到脖子里。
“你还没有告诉我几时开工呢。”
“班会通过了才知道,所以,打电话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都可以啊,例如,我们爬山去,我们游泳去,我们看电影去……你真拘谨。”
“我不知道做人可以这么自由。”
“你几岁?水文君告诉我你才十六岁,怎么便一派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似的苦修模样?”
“我搞芭蕾舞剧是认真的,那是我的梦想。”
“何必跟你们学校那些尼姑作对?”
“那些不是尼姑,我们是基督教学校。”
“你在哪儿跳我也替你画,不一定要在学校。”
“你什么都不担心的吗?”
“担心什么?反正自小我便朝不保夕,今天有饭吃不晓得明天有没有饭吃,这个月有钱交学费下个月不晓得有没有钱交学费。”
“你爸爸不理你吗?”
“他自己也照顾不了自己,算了。”
李颀的自由自在,无怨无怼,是盛世华没见过的一类人。
她四周的人,什么都拥有,却是什么都那么紧张。
“你家里后面的山很好看,我们爬上去。”
李颀伸出他那长长的臂,大大的手掌,盛世华不由自主地把她那百合似的小手,放进他的大手里面。
喔,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有力。
李颀拉着盛世华,跑过她家的花园,再绕到后面那小山坡上,像匹疯马儿。
盛世华觉得自己像头出笼的小鸟,跟着只大鹏在飞翔。
跑到无路可跑,无枝可攀的一块大石上,李颀停下了,汗珠披满了一脸,他不在意地解开了胸前的钮扣,卷起了沾泥的白色衣袖,一头乱发在夕阳斜照中飞扬。
“小盛,痛快吗?”
“痛快。”
“那我们还需要什么?”
“我们?”
“我、你,不就是我们了?”
盛世华投身在他那沾满汗水的胸膛,想哭。
这是她第一次拥抱着异性的身躯,嗅着雄性的汗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酸起来,只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那是种爱的感觉,然而她又害怕去爱定了谁,到底她青春的生命才开始,她还有大多的探险之地在脑海里。
似乎,她与李颀的身体贴在一起,便注定要分开,这冲起了她半眶眼泪,但她还是忍住了。
盛世华垂头松开搂住李颀的双臂,但李颀不让她离开他身体一分一寸,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轻吻她长长直直的秀发,她那像洋娃娃般上翘的睫毛,和那嘴角天生往上微掀的可爱小嘴。
盛世华羞龈地抬起头来,那双像在水晶宫里淘上来的澄清妙目,含着纯纯的情意。
李颀知道她是没有经验的。
然而他有控制不住的冲动。
“小盛,你摸摸我!”
李颀不能自解地求着:
“摸摸我!”
盛世华这辈子也没有摸过男性勃起的荫.经,直羞慌得连连后退。
他们站的那块石只有六人圆桌大小,盛世华不能再退。
“小盛,背过身去,背过身去!”
李颀痛苦地喊着,他实在不能忍了。
盛世华服从地背过身去。
她不晓得李颀为什么叫她背过身去,为什么她只须要背过身去便一切都可以解决。
李颀在大石向山的那一端,离她不过三四步。
过了一阵,盛世华听见李颀轻轻舒了口气。
“过来。”
李颀似叹息地说。
盛世华转过身来,一脸的茫然。
李颀在山边摘了朵白色的五瓣小花,温柔地放在盛世华手中。
“给你,那是你。”
李颀是个天生天气的野孩子,没见过像盛世华那般令他碰也不舍得碰的娇嫩小花。
遥望血红似的云,笼罩尽天涯海角而下的夕阳,李颀的大手紧紧握着盛世华的小手。
他的手在发烫。
她的手一片冰凉。
两个人怔怔地凝视云彩从红变紫,从紫变灰,四周开始黑了。
“我要回家去了。”
盛世华猛然醒起那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她从未试过不告诉母亲便在晚饭时间失踪。
李颀先从大石上跳下了一处勉强可着脚之地,一手攀住树枝,一手把还在石上的盛世华抄在臂上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