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会怪我?”话一出口,她就愣了。
本来她是想问,你干嘛要喝那杯酒,是不是猜到什么了,现在还疼不疼,不想问出口的却是这个。
傅清忱无声一笑,嗓音低沉喑哑,带着动人心魄的魅力,“为何要怪你,娘子不也救了我多次?”
“可那是因为......”因为原身以前折磨他,自己害怕被报复,因此才想着将印象分拉回来些。
说到底,并非出自真心,更不可能拿生命冒险。
“因为什么?”
“呃,因为我们是夫妻嘛。”秦采薇偏了偏头,“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不像你,差点就死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心中情绪莫名复杂。
“是吗?”傅清忱抬头,两人目光相对,便见他粲然一笑,“我也一样。”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秦采薇却有点脸红,自己说的夫妻是表面夫妻,却不知他说的又是什么。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带着微光的瞳仁里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秦采薇轻咳一声转开目光。
这男人简直跟勾魂的妖精似的,说的话也总是模棱两可,叫人猜不透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李氏将药熬好,才进门便见女儿、女婿皆别扭坐在床边,一个身子僵直,似乎快要抽筋,一个也靠得不怎么舒服,却一直没动。
她古怪的瞧了两人一眼,将药碗放在桌上,“药熬好了,等凉一凉再喝啊。”
秦采薇如蒙大赦,将傅清忱往床头一放,叫他靠在床柱上,自己则起身取了扇子给药碗扇风,一面回头道,“呵呵,这样凉的快些。”
床上人但笑不语,李氏却惊讶的看着她,自家女儿不是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吗?怎的突然变得傻乎乎的了?
喝过药,傅清忱沉沉睡去,之前苍白得几乎不带一点血色的脸也恢复了些润红,发绀的唇色也淡了些。
秦采薇站在床边,愣愣看了他许久,心中有万千头绪涌过,最后却缠绕成了一团乱麻,叫她理不顺,分不清。
既是理不清,她便暂时丢到一边,扛了铁锹继续挖她的反应池去了。
因为经常买筒骨回来给傅清忱熬汤,她家中已经积攒了不少骨头,全都被她清洗干净装在了袋子里。
制作磷酸二氢钾的工序比制作穗肥和分叶肥要麻烦许多,不过材料倒是还算干净,不像之前,她每每都要蒙上好几层的布罩才敢拿棍子去搅,是真正的在搅屎。
而磷酸二氢钾却不同,主要原料是骨头和草木灰,且溶液不易挥发,只要将喷洒到叶面即可。
难的是古代没有中间化合物,必须得现做,而且比较麻烦。
擦了擦额上的汗,秦采薇从坑底爬出,之前杂乱的心绪顿觉畅快了许多,果然还是劳动使人心胸豁达呀。
她提着灰桶绕回前院,路过那块种着冬瓜的“试验田”,见那瓜苗越长越茂盛,架子还未铺满,已然结了数个小瓜,很是满意。
看来这稻壳炭效果不错嘛,可以推广全地施用了。
正要离开,她目光又突然定住,瞧着那原本种着木薯的小坑,几分疑惑。
木薯有毒这件事,吕月红是怎么知道的?
第50章 第 50 章
◎呵,还真是找她的。◎
“吱嘎~”
微风将院门吹得左右摇晃。
秦采薇看了一眼那木门, 突然想起早些时候吕月红曾在门外偷听,还被自己抓个正着的事。
难不成又是她偷听到的?
想到对方竟然计划了这么久,秦采薇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女人的嫉妒心着实可怕,却不知她这几分小聪明, 到了深宅后院里, 还能不能行得通。
她不知道的是, 在吕月红过门后不久,留了个心眼的管事妈妈便偷偷打听了她的为人,并将实情告诉给了正房夫人。
对方一听她还行过巫蛊厌胜的事,恶心得不行, 却又碍于老爷正在新鲜头上,不好立刻发作。
而初入富贵乡的吕月红也渐渐转换了心态, 觉得男人老点就老点,只要有钱就行,亦仗着宠爱很是有些跋扈。
却不想三月一过,那行商要出远门, 她既不会照顾人,又不如之前那妾室颜色好,便被要求留
在家中。
她气不过,一怒之下竟给那小妾下了毒。
小妾毒发身亡, 吕月红却打死也不认,那行商也半信半疑。
管事妈妈却记起当初她非要秦采薇喝下那送别酒的事,带着丫头将毒酒搜了出来,又把她出嫁当天就下毒害人的事也说了。
众人见吕月红当场变了脸色, 便知此事为真, 未免对方状告自家杀人害命, 那行商也不再犹豫,连夜将她打发了,又带着家小远走他乡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