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喜摘高岭之花(68)

谈及闻怀初,她有意克制,字里行间却难做到完全客观。

“那天晚上,我们躲在最靠里的正房,黑衣人往屋里射箭,他一直保护我,四处闪躲的过程中,我抱了他。我不知那是什么时辰,我又觉得那一定就是子时。”季夏顿了顿,又说:“云桉,你认真听过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吗?那是我第一次听,我现在还能记起那个节奏。”

说话时,她的食指轻动,时隔多日在空中又敲出了那晚的心潮汹涌。

简云桉觉得有点遗憾,回顾她跟景星延,爱意都滋生在琐碎里,他们没有共患过难,更没同历过生死,拿不出那么澎湃的场景在所有记忆里一骑绝尘。

她在现代时,各种小说看过不少,还蛮喜欢患难与共相互扶持的感情,可惜在景星延身上,她从未感受过被需要。

他待她好,好得像个圣父:他的钱以一个相当随手的姿态给她随便花,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也都喜欢自己抗下,他从不要求她什么,似乎在他眼里,她就是个需要随时随地被保护的瓷娃娃,而他乐意保护她、为能让她过得舒坦而效劳。

可伴侣之间,付出应当是相互的。她不愿承认,可事实确是如此:她对景星延只有感情能拿得出手,其余她什么都没有。

面对黑衣人的暗箭,季夏可以在关键时候掷出铜钱救闻怀初的命,假如自己置身那样的环境,她能做些什么?

她不会武,身子弱得每月来个月信都像渡劫,她又不爱动脑,胆子也小,遇到危险只能让别人保护,还动不动就爱哭爱生气,惹人心烦,就像一只除了美丽一无是处的……

“花瓶”二字在脑海中探出头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给了她第二次暴击。

她是真的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

“云桉?”季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简云桉如从噩梦惊醒,在熙攘长街相对寥落的一隅找回一无是处的自己。

“新娘冢那夜,其实还有一事我至今没弄明白。”季夏把人叫回魂,接着说:“你夫君跟你提过那三批黑衣人都是什么来头么?”

简云桉摇头,这些风风雨雨打打杀杀的事景星延从不对她讲。

季夏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想了好几日,只能猜出其中一拨是闻家的人,前来监视敖朝并保护闻怀初;还有一拨八成是我爹派去的,想通过灭口压下三年来这些案子,保下我大哥;至于那第三拨,他们一心杀人,其他什么都不要,不像趁火打劫。我记得有一人曾无意透露,无论提着闻怀初还是我的脑袋,他们都能跟头儿领赏,我猜这批人应是跟闻、季两家都有仇……”

简云桉听她说完从新娘冢听到的各种信息,脑子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实分不出更多空间分析三拨杀手的来头,随口说:“我哪知道,这些大家族我连认都认不全,除了尹家跟景家,就只知道你们季家、闻家还有那什么余家了……”

“对!余家!”季夏像被点破了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余家从鼎盛到崩颓毫无征兆?而且,我总觉得我爹和闻伯伯事先知道些什么,他们前脚刚商量不让闻怀宁嫁给余敬笙,后脚又双双为余家向圣上叩头求情。师父说,一般扑朔迷离的事,多半有鬼,我觉得他们之间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简云桉都快被她绕晕了,说道:“你既怀疑余家,试探试探余敬笙不就行了,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死乞白赖爱慕他,亲近热情些也不会惹他生疑……”

说到这儿,她话音顿住,突然睁大了眼:“季夏,如果那第三拨杀手真是余敬笙派去的,后来景星延的人也没能将他们赶尽杀绝,那你岂不是早暴露在了他眼皮子底下?要不你往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季夏想想也觉得后怕,打着哆嗦给自己编排了个新剧本:“正好他对我也并不热络,那我就假装对他心灰意冷了,我还要留着小命嫁给闻怀初呢!”

“他今年也十九了,”说回闻怀初,她轻轻叹息一声:“到了该娶妻的岁数,真希望他等等我,别娶得那么早。”

简云桉愣了:“闻怀初他才十九?你确定么?”

他虽不老,却也没那么嫩吧。

季夏点头:“他亲口告诉我的,怎么?”

简云桉:“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长得……。”

季夏看着简云桉,缓缓露出一个与她说景星延狗时简云桉脸上如出一辙的死亡微笑。

简云桉默默咽了口唾沫,将剩的半句“稍微有点着急”吞回腹中。

果然,无塑料不姐妹!

简云桉回到尹宅,第一时间翻出被她冷落多日的陶坯。从前在学陶瓷画时,她其实很能付出辛苦,然而她的目的只是在需要上台面时拿出这门技艺惊艳一把四座,并没指望靠它实现什么经济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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