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118)

白婴想了想,试探道:“四年前一战,算不得感情事吧?”

“四年前所有来龙去脉,世人皆清楚,安阳,你在怀疑什么?”

赵述打了个太极,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她。白婴心知她找不到突破口,那不管怎么问,赵述都会守口如瓶。一念至此她干脆笑道:“说得也是,症结不在述哥这儿。如今想起来,从我入遂城至今,好似做了一场梦,我常常分不清,这梦的虚实真假。”

“若只是一场梦,那或许也不错。”赵述扭头看向窗外。

他二人坐的是酒楼二层,正对着西面的山脉。那山景一片苍翠,墨绿中夹杂着今年新抽的嫩绿枝丫,如同一副渐次的水墨画,描摹着巍巍山河。分明是极其秀丽的景,可他好似透过绿荫,看到了底下埋葬的白骨。

赵述的嘴唇嗡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来,白婴也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他无意识地呢喃:“这一梦……许多年了。”

“述哥?”白婴诧异地喊他。

赵述回过神,嘴角浮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我突然想起,你种在院子里那两株枇杷。”

“怎么说起这个?”

“那时,将军刚接手边关,朝廷还没有如此克扣楚家军的军饷。”

白婴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一时半会儿又理不出来。

赵述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忙着前线御敌,你这丫头,就在后方受骗。我记得,那年我们从京都出发,前一夜你专程跑出去买了筐枇杷,是吧?”

“嗯。”白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赵述失笑:“你以为将军喜欢吃枇杷,便想把种子带到边关来种下。我还同你说过,这里风沙大,种不了枇杷。可你这丫头不信邪,愣是拿着将军一个月的月钱,去换了一包所谓的江南花肥。”

白婴:“好汉不提当年傻,给点面子行不行?”

赵述还是笑,笑着便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那花肥,根本就是烧出来的纸灰,也只有你这丫头才会信。你……你刚离开的那一年,将军很愧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夜里常常对着那处墙角发呆,也用过很多法子,想让你种下的枇杷发芽。”他垂低眼皮,抚了抚额头,“甚至有一次,他也上过‘江南花肥’的当。”

“宝贝儿他……”白婴欲言又止。

赵述则是恍若未闻:“他明明晓得,那是骗人的东西……可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年,那两株枇杷树,竟也长成了。”

第二十章

往事真相

赵述停顿了许久,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看也不看白婴。

“我以前听人讲,如果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第一年,你会痛不欲生,时时刻刻觉得他还在身边。第二年,你仍会见着他的虚影,心里想着,他若还在那就好了。到了第三年,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时间弭平,那个人不在,便是不在了。”

白婴挑了挑眉。恰逢小二端菜,她默默等到菜式上齐,方压低声音说:“述哥,你是不是诗性大发?要不要我去拿纸笔给你?”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你过世的老相好?不对呀,我记得你对男女之事不开窍的,是哪儿来的老相好?好了几年?怎么去世的?莫不是也因为这场战争?那你……”

“安阳。”赵述忙不迭打断她,“先用膳,稍后我还有公务,得赶回府一趟。”

“哦。”

白婴乖乖收了话头,不再纠缠于此。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其后便都是都护府内日常的趣事。这一顿饭吃完出了酒楼,白婴又去买了不少果干,一边走,一边吃,慢条斯理地跟着赵述回了府。

府兵将她买的东西放回主院,白婴精挑细选了一匹黑色暗纹的布料,打算赶在冬季前,亲手给楚尧缝一件好看的狐裘。她坐在水榭中慢慢悠悠地做针线活,一边不断回想起赵述的话,试图找出当时觉得奇怪的缘由。

“将军……将军……是哪里不对?”

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忽而像想到什么,整张脸刹那变得惨白。

白婴呆了须臾,拎起裙摆就想往水榭外跑。正在这时,院子里一阵风动,一个利落的身影跳墙翻入,几步钻进水榭差点与白婴撞个满怀。

向恒的臂弯里还夹着一个红木匣子,他搀住白婴的臂膀,打量了一番她的神情,不解道:“发生,何事了?”

白婴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即使现在去找赵述对质,也决计得不到准确回答。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另外设法。她退回石桌边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不答反问:“做好了?”

“是。”向恒把匣子放在桌面上,环顾周围道,“怎不见,楚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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