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默念了两句非礼勿视,强迫自己不变成登徒浪子那般色欲熏心之人。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画上,这画是他画出来的,对他这个创造者而言,倒是少了几分香艳的意味来,不过旁边那两行小字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臀儿相兜,唇儿相送,舌儿相弄。”
贺雾沉心跳的厉害,脖颈处的红也迅速攀附上了耳根。
他心中想着,慎晚现在这般会拿捏闺房之趣了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孟浪
贺雾沉脑中在胡思乱想,甚至大胆去猜,慎晚莫非是要将这个挂在床头?
脑中有两个声音在交织,一个说这做法当真不是正经人家能做出来的,但另一个念头却说,闺房之乐本就是各有各的喜好,挂副自己为主人公的避火图,岂不是更有些易趣?
只是他还没开口,慎晚倒是先道:“你就不好奇,你画的这个是怎么到我手上的?”
慎晚挑了挑眉,而后背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倒是多亏了方简,他给你打扫房间之时将其翻了出来,只说不知道画中人在做什么,为何这般亲密。”
方简二字入了耳朵,贺雾沉好似被浇了盆冷水下来,身上那些升起的火热全部消散下去。
他心中懊悔,为何不将这图放的更深一些,怎能就叫方简轻易就翻了出来?
方简才多大年岁,看这种东西,他岂不是在误人子弟?
慎晚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好似这画中人跟她没有关系,她伸手将画拿起来,状似欣赏的模样:“瞧瞧,你画的真好,似露又未露,含蓄又惹人深想,还是你们文人最会搞这一套。”
她啧啧两声:“小时候我听过一个词,一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细细琢磨才明白,文人心思秘而不发,视为闷也,而心中憋着色心,若是遇上可为所欲为的姑娘,便将文人风骨抛掷脑后,视为骚也,驸马,闷骚是也。”
贺雾沉被她说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将头转过来不去看她。
慎晚瞧见他这副好欺负的模样,当即笑出了声来:“不过倒也多亏你了,否则我哪里能寻出来这么好的画来。”
方才慎晚说的话,贺雾沉应承下来也不冤,这避火图话的同东氿的那种沉闷无趣不同,亦不像西氿那般奔放暴露,而是遮一半留一半,远看还以为是山水图,但细细看来,才能瞧得出来是二人欢好,让人遐想无限。
可即便是仔细分辨,也瞧不出连画中人的脸究竟是什么,重要的部分也是一点儿也没露出来,她倒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寄情山水”的。
因着她当初要求贺雾沉画的是他们两个人,故而贺雾沉在上面随意勾了两笔,看似是画了个藤曼,但仔细辨认一番,才能看得出来是一条修长的腿,尽头一颗小小的红痣是慎晚独有的,不过红色一点,便给这画加注了不一样的意义。
“今日方简发现这幅画的时候,银票凑巧去寻他,真瞧见他看的入迷面红耳赤,方简到底是年纪小,被发现了还自责,自己怎么对着这副山水画想入非非。”
慎晚轻笑一声,似乎是在笑方简太过纯情,还是在笑他画画时嘴上说着拒绝,但实际上却这般“用心”。
贺雾沉更是觉得自己面上有些挂不住,他轻咳两声打断慎晚的话:“此事怪我,不该将这般危险的东西放在方简能碰到的地方,从前跟他说若是想看什么书,尽可在我桌案书架上去寻便是,却不曾想竟把这个翻了出来。”
他伸手就要去拿:“公主莫要再看了,这种东西烧了便是。”
慎晚身子又是往后一撤,将手中的画高高举过头顶:“诶,你抢什么,谁说这画不好了?我瞧着可满意至极。”
画上的墨迹已经干涸,慎晚将其卷了起来,用一条系带绑上:“趁着年前,我的避火图铺子要开店了,正愁正堂空落落的瞧着不对劲呢,这不就有东西挂上去了?”
贺雾沉一愣:“公主要将这画挂在正堂?”
他声音不自觉放大了几分,公主也太……太过出格,这种闺房中的私画,怎么能挂在铺子里面,供所有进出的人看呢?
慎晚稍稍侧了侧脖子:“怎么了,不可以吗?”
“公主,这画中人是你我,你将这图挂出去,岂不是——”
他有些急,后半句话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慎晚轻笑一声,倒是将话接了过来:“不合规矩,不知礼数,还是……太过孟浪?不知羞耻?”
瞧着慎晚一副笑模样,但说的话却是既具有攻击性的,贺雾沉有些拿不准慎晚究竟生气了没有。
但他却是否认:“倒也不至于说的这般过分,只是,只是我不想我同公主亲密的情景被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