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淡淡的,倒是没有多热络,她在贺家住的那段日子同这个白表妹也没有多少交情,她忍不住去想,这人莫不是来找贺雾沉的?
白柔岚低眉顺眼,听慎晚这般问,眼眶当即就红了:“民女不敢瞒公主,求公主给民女一条生路。”
慎晚心中暗道,还真是找上来了个麻烦。
她面上摆出一派的冷漠,越过白柔岚就往府内去:“外面冷,表妹远路而来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有什么进去说罢。”
白柔岚在她身后连声道谢,当真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慎晚倒是神情自然,待进了三公主府衙只对银票吩咐了,把白柔岚的衣食住行都用最好的,按照常住下来去准备着。
白柔岚跟在她后面欲言又止,慎晚却是回头对她道:“你既已来了汴京,有什么所求同你表哥说便是了,他等下便会下职,你且等一会儿就是。”
这话说完,不止白柔岚没想到,就连银票都没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慎晚全当没看见,还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有什么难处你表哥不能解决,偏得要我来?”
白柔岚被身旁的丫鬟扶着,结结巴巴道:“没,没。”
慎晚点头:“行了,回去歇着罢。”
她转身就走,好似安排白柔岚就像安排一个小猫小狗一般,微不足道且不占地方。
待离远了些,银票面上有几分着急与为难:“公主为何要让表姑娘去找驸马?”
慎晚看她一眼:“之前觉得你也挺聪明的,怎么问出这种话来?白表妹在贺家,上有贺母撑腰,她能有什么难事能求到我这里来,这冬日里赶路过来,她一个小姑娘可是得吃不少苦,故而她所求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银票有些哭笑不得,面上表情很是复杂:“可公主您这样,不就是给表姑娘接近驸马的机会了吗?”
慎晚倒是无所谓:“给了便给了,她还能翻出个什么花来?你怕是忘了,贺家最注重礼教,这般家境被教养出来的姑娘,哪里做出来勾引表哥的事?”
这番话说完,她还顺带着点了点银票:“你没事少看些表哥表妹风花雪月的话本子。”
待晚上贺雾沉一回到公主府,刚一进门便有守门小厮主动上前同他说话:“驸马回来了?今日下职倒是晚了些。”
这小厮本就话多,许是也想巴结他,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在他面前说上几句。
原本贺雾沉也已经习惯了,顺带着回了两句,但今日的小厮却有些不一样:“驸马,你今日回去可莫要惹公主生气。”
贺雾沉微有些愣神:“这话何意?”
“驸马您不知道,今日有个姑娘找上门来了,一见到公主便哭的梨花带雨,公主还将她带了进来。”他神色暧昧,“驸马,公主毕竟是公主,您之前即便是再受宠,也不能越过公主骑在她头上去呀!”
贺雾沉这下更是不明白了,想着跟这小厮多问也问不明白什么东西来,还是得去找慎晚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却跟在他身边一直说个没完:“驸马,咱都是男子,这男人哪能守着一个女子过日子,即便那人是公主,那也早晚有看腻的一天,可就是偷腥也不能闹到公主面前来,这让公主的面子往哪处搁?公主没了面子,还哪有驸马你日后的好日子过呦!”
除却其中的一番歪理不谈,这小厮倒是有几分真心劝说的意味来,贺雾沉听的云里雾里,直到去寻了慎晚,他的耳朵才得以清净。
瞧着慎晚俯身在写着什么,暖色烛火下映的她格外温柔,丝毫没有往日里恣意张扬的意味来。
贺雾沉极少见到她这般模样,让他的心口处也跟着一软。
可待他缓步靠近,瞧见慎晚在写什么之时,脚步猛地顿住,好似能感觉到一股热意直冲上头:“公主,您这是?”
桌案上平铺的是一张书本大小的纸,上面画的是当初慎晚要求他画的避火图,画中二人鸳鸯交颈,面上舒意,好不快活。
贺雾沉喉结滚动,赶紧将自己的视线别过去。
慎晚确是才注意到他,抬头之时顺手将手中的笔放下:“瞧不出来吗?在题字。”
她将画纸拿起来轻吹了吹,而后将画面向贺雾沉:“你瞧瞧,如何?”
论这一方面,贺雾沉实在是不如慎晚,她总能用十分正常的语气和姿态,来谈论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贺雾沉轻咳了两声,不去看画,只能将视线落在慎晚身上,认真道:“公主好端端的,怎么将这画找出来了?”
慎晚撇了撇嘴:“没劲儿,我让你品鉴一番,你却问我从哪里找到的,当真无趣。”
无趣两个字砸下来,贺雾沉当真觉得有些冤枉,可瞧着烛光之下慎晚红唇的唇,还有身上裹着的单薄寝衣,倒是让他控制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