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面色微凝,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
他知道慎晚今日刚受了气还没消,本不想将这信交给她,让她徒增烦躁,但确实不想隐瞒她。
慎晚见状,皱着眉头将信结过,拆开大致扫了两眼,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信谁给你的?”
“曹清砚曹大人。”
慎晚心上一紧,只道关于长宁侯府的事情,曹清砚也不敢瞎说,那便说明这信中所写真的不能再真了。
上面写了这段日子汴京近况,最大的事情便是长宁侯府家的嫡五姑娘同人私相授受,甚至还诊出来了喜脉,同其暗通款曲的竟是皇后同宗的张郎君。
慎晚喘着粗气道:“长宁侯府怎么做事的,这种事情还能泄露出去?咱们才出来月余,怎么就诊出来喜脉了,我同你成亲再过俩月就要半年了,我三日两次都没喜脉,她一次就有了,送子娘娘转世都没她厉害!”
贺雾沉连声安慰她稍安勿躁,先将后面都看一看。
慎晚深吸一口气,看了信上第二页,上写皇后反应很奇怪,原本同国公府的亲事是她一力促成的,但如今亲事被毁,她竟还不慌不忙,任由留言传开。
慎晚气的牙痒痒,直接将信往贺雾沉坏里一扔:“皇后的算盘我都能听得到了,将这事情传开好用这个手段拿捏着张疏淮,若张疏淮想同她撇清干系,那便会被汴京中的人一边倒的骂,她倒是算的明白,长宁侯府左躲右躲,到头来还是归了皇后手下,她晚上做梦都得笑醒罢!”
贺雾沉瞧着她神色,果不其然比方才更气了,他轻咳了两声道:“这便是还需要七日的原因,皇后娘娘许是将此时看的很严重,已经派了人手去张疏淮家中,有意遮掩家中恶行,甚至还要再提一提张家身份。”
慎晚闻言急道:“事情这般危机,你还回来干嘛,还不赶紧去拦着啊!”
言罢,她伸手轻推了贺雾沉两下。
如今他正半跪在地上,维持自己身形后解释了两句:“臣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能同公主严明,便一定会做到。”
慎晚瞧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中倒是放心了几分,接着又道:“那你便出去罢,我今日不想看到你。”
贺雾沉一愣,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快的。
只见慎晚伸手按着眉心:“你家中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若是皇后有意派人前来,瞧见了我没住你府上难免不会再坐文章,但若说再同你住在一处,你母亲还得想办法来训诫我。”
贺雾沉心中担心且不解:“母亲究竟为何如此,公主这几日处事也并非越矩。”
慎晚面色又不耐烦又是发愁:“我哪知道为什么?我成日在府中待着,难不成还能出去杀人防火?可她管的倒是宽,还管起来我与你的床帏事来,谁家婆母管这么宽?”
她说的纷纷不平,贺雾沉听罢呼吸都是一凝:“母亲她……管什么?”
“床帏事啊,不就是昨日拉着你行夫妻事吗,这是让她知道了,偏成了我的错处了,你评评理,她多不讲道理啊!”
第一百四十章 跪下
慎晚存了心让贺雾沉难堪,特意选了个让他最抹不开面子的事情来说。
果不其然,眼见着贺雾沉的面色震惊中透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慎晚心中倒是觉得稍稍报复过来一些。
她唇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驸马,你可要为我做主?”
慎晚心中不爽,偏要将今天在贺母那处受的憋屈气都撒出来。
她脑中想起了临行前荀千宁说过的话看,婆媳之间向来不好调和,若是夫君能承事那便无所谓,但若是夫君逃避亦或者愚孝,那便不是个能长久托付之人。
她虽原本也不想将自己后半生搭在贺雾沉身上,但彼时也想知道,贺雾沉会如何处置。
“是臣不好,没能陪在公主身边,倒叫公主一人承担。”
贺雾沉从那一瞬的尴尬中脱离开来,看向慎晚的眼神很认真:“日后即便是公主再要,臣也断然不会在做越矩之事,免得公主陷入两难之地。”
慎晚一噎,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她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莫不是日后要出家当和尚了?”
贺雾沉神色认真:“非也,只不过节制些罢了,虽说母亲那闺房中事管教并不妥,但公主如今年岁尚小,实在不该沉迷此事。”
这叫什么沉迷?她在贺雾沉身上也就能有这么点儿乐子,若是连这都断了,她还过个什么劲儿?
慎晚面色并不好看:“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母亲的几句话,日后我行事还得算着时间次数是不是?”
她越想越觉得憋屈,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贺雾沉,她直接踢了他膝头一脚:“我如今已过及笄之年,还小什么?再晚两年就要缴人头税了,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还真是个孝子贤孙,不若你日后搬去你母亲门前睡着罢,何必同宿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