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温然自己都能感受到被养出了小脾气,偶尔的刁钻无礼也被梁以霄含笑接纳,当做是两人独有的情/趣。
温然想:若不是梁以霄,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可能就死了。
他根本恨不起来。
若是真要怪的话,只能怪他自己配不起。
温然没有地方去,在绕了大半个临河公园,走去了高言家。
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高言出去玩了。
打高言的电话无法接通又或者通了,但没人接。
他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如同雕像般坐在楼道里。控制不住想念那张冷峻的脸,就放任自己使劲去想,想到自己能够免疫为止。
眼泪流不出来,关于梁以霄的每一个画面闪过时,心就像是被人攥紧又猛地松开,在挤压中无力地跳动。在下一个回忆袭来时再次被攥住,重三叠四,难受地让他窒息。
他蜷缩起身子,抱着自己,幻想落入了那个让他踏实又温暖的怀抱。
楼道里的光黯淡下去,天黑了。
高言的电话是在凌晨打过来的,温然举起手机,被亮起的光刺了眼睛,适应了会儿才睁开,接起电话。
高言问他怎么了?
温然一开口也被吓了一跳,声音哑的陌生:“高言,我没地方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哪儿呢?”高言的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我在你家门口。”温然说。
高言直接骂了脏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温然……我家门钥匙在哪儿,你是不知道吗?你不会自己开门吗?”
“打你电话不接,你不在家,我不能随便进。这是基本礼貌。”此话一出,温然怔愣住,又想起了梁以霄。
这句话,是他刚搬去临河公寓时梁以霄等在家门口。他问他为什么不进去时,梁以霄对他说的。
不知不觉中,梁以霄已经完全融入进了他的潜意识里。
他捏捂着心脏的位置,指尖蜷了蜷,每一次的跳动都带来一阵无法承受的疼。
高言听出温然语气不对,接连问了几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温然也不说,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地呼吸声,似是在强压着某种情绪。
高言叹了口气说:“好了,别难受。这么冷的天,你先住我家。我这几天有点……哎,反正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
温然“嗯”了一声。
高言继续道:“不管多晚,只要有事,就打给我。”
温然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他在高言家里窝了三天,闭上眼睛的时候全是梁以霄的影子。
他像是折磨自己一般,不吃不睡,直到精神透支到极限,身体提出抗议,强迫他闭上眼睛。
每次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大半,眼睛酸胀地睁不开。
唯一让他感到慰藉的是带来的那条毛巾,担心暴露在空气中久了味道会散掉。他将毛巾密封在袋子里,只有在思念到极限快要撑不住时才会拿出来抱一下,赶紧又塞回去。
梁以霄打过几次电话来,温然都没有接。
他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他这几天的坚持就会全线崩溃。
温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
原来他也会难过,多数发发呆,抱抱自己,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这一次的自愈很难,难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三天的晚上白微打电话来,温然刚开始没有接。
白微发了一条短信,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温然。
温然刚看完短信,白微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白微问他:房间里他平常用的东西不在,很委婉的问他是不是搬走了?
温然“嗯”了一声,淡淡道:“以后就不打扰了。”
电话那头似是被捂住了话筒,安静了一瞬。
等白微在松开听筒时,温然已经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就不接了。
白微看向餐桌前的梁以霄,面露不忍道:“温先生把电话挂了。”
梁以霄坐在餐桌前,背脊板正笔直。半垂着目光,沉默了很久。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落在桌面上的一只手,骨节上的血痂还未脱落,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很扎眼。
他的指尖一直摩挲着蓝色锦盒中的袖扣,许久才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一次,他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明明声音淡的没什么情绪,可白微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夹杂着的忧伤。
“梁总……”白微暗自叹了口气,看梁以霄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我派人去查,会找到温先生的。”
第35章
三天前,温然从V集团走了后,没过多久梁以霄就接到了梁振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