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这个男人的沟通仅限于工作,例行公事的回复。当手机屏幕闪烁跳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时,梁以霄就知道他和梁振北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电话刚一接通,梁振北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给我滚回来。”
梁以霄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拿起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回了梁家。
管家在门口候着,见他走进门,连忙将拖鞋摆在玄关地上。梁以霄看都没看,直接越过了他。
他穿的皮鞋是早上温然细心擦过的,踩在地砖上折射出天花板一盏盏的光。他的步履很稳,背脊笔挺,姿态从容,脸上表情是一贯的清冷。
穿过狭长的走廊,梁以霄刚一进客厅,就看见跪在茶几不远处的李雨婷。
梁以霄的眉毛稍纵即逝的挑了一下。
听见脚步声,李雨婷抬头朝着他看过来。她一边脸肿胀发红,五个手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李雨婷眼里噙着泪,刚想张嘴,就被梁振北吼了一声:“闭嘴,你敢喊一声试试看。”
李雨婷瑟缩着抖了一下,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梁以霄落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掀起眼皮,含着刀光的目光投向梁振北。
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不听话。梁振北就会折磨李雨婷,逼他就范。
为了保护李雨婷,他从来不敢流露出对母爱的渴望。
只要是梁振北的要求,他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到最好。
在外围巨大的压力下,他的内心变得扭曲、抑郁、暴躁……
分化后,由于信息素的影响。发病时,一度严重到迷失心智,狂躁甚至疯癫。
他知道自己病了,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伤害别人,所以他选择了伤害自己。
国外治疗的过程,一度成为梁以霄午夜的梦魇。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梁振北的授意,他们在不使用静脉麻醉剂的情况下,对他进行电痉挛治疗。
他清晰的感觉到刺骨的电流在身上蔓延,刺激大脑,导致他短时间的意识丧失。
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折磨。
他感觉整个身子悬挂在深渊之上,脚下火海中飘荡,热浪一阵阵地涌上四肢百骸,烧灼着他皮肤。他只有一根手指勾在悬崖边强撑着,稍微松动一点就是万劫不复。
好在他的意志力惊人,硬是被他一根根扳回来,从地狱的囹圄中爬了出来。
梁以霄走过去伸手想要扶起李雨婷,她偏开身躲开了他,小幅度摇着头十分惶恐的样子。
“站起来,跟我走。”梁以霄命令式的说。
李雨婷又将身子缩了缩,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抗拒。
梁以霄磨了磨后槽牙,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咽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他能做的已经到了极限。李雨婷选择留下,那她就自己去承受选择后带来的痛苦与折磨。
梁以霄转身就要走,余光一个黑影极速飞来,在风中划出风哨声。
他偏了下头,先听见一声“碎裂”声响,才感受到脸颊传来的剧痛。
水晶烟灰缸的尖角擦过他的侧脸,砸在墙壁上,碎片落了一地。
梁以霄的舌尖将脸侧顶出一个包,轻笑了一声。动作极缓的转过头,眸色阴鸷可怖。投在梁振北身上的目光又冷又厉,若是眼神能够化形,梁振北现在身上一定千疮百孔。
梁振北目露凶光,即使是坐着气势上也不输梁以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是寒光迸发。梁振北语气中毫不掩饰对梁以霄的厌弃:“你在用这种眼神看我试试,你看你现在像什么——一条疯狗。”
梁以霄讥诮回怼:“我是狗,你是什么?”
梁振北气笑了,嘴角抽动,第一次在梁以霄身上感受到了忤逆,他被激怒:“老子想艹什么就艹什么,贱人生贱种。”朝着李玉婷的方向啐了一口:“你若不是alpha,你们两个就算是死在那破村里,也不关我的事。”
“真是给你脸了,连个爸都不叫。”梁振北反手指向自己:“我能给你,也能全部收回去。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
梁振北一拍桌子:“你跟樊子乐必须结婚。”
梁以霄嗤笑一声,眸色轻蔑,一身傲慢。
他懒得理梁振北,和这种人说话,多说一句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梁振北眸含凶厉,他自然有拿捏梁以霄的办法。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着李雨婷的脸砸了过去,他就不信梁以霄会不管这个女人。
梁以霄剑眉深蹙,两个大跨步,冲过去弯腰护了李雨婷。
杯子砸在梁以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掉在地上。梁以霄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发抖的李雨婷,转头恶瞪了梁振北一眼。他将李雨婷从地上拽起来:“不管你今天同不同意,都必须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