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为何这么做?若梅庄庄主真是瑞王的话,他们才应该联手起来,为何要多此一举,将我拖下水,再借由我,将瑞王拉下来?”时卿将信展开,继续道:“一个对父亲还心存幻想的儿子,可比我这个外人要好控制得多,连化石散都愿意吞下,还有什么不愿意舍弃的?”
曦月转念一想,“那主子岂不是还有危险?”
时卿的视线落在信上,颔首道:“确实危险,但这个危险是来自于皇帝,皇帝得到了梅花令。但还不知如何联系梅庄,只能先留着我,只要梅庄的人出现,那一切又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曦月眉头微拧,焦急道:“那要不要知会姐姐一声?”
“不了。”
曦月又道:“那可需多加派些人手?”
“区区皇帝而已,何须这般紧张,一切照旧即可。”
时卿看了一阵,见曦月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看。”
时卿拿出一方印章抛给曦月,“自己去钱庄取。”
曦月看着手中的印章,愣神之际,又听时卿催促道:“快去吧,省得让你的康乐公主等久了,耽误了你们共进午膳的大事儿。”
曦月红了脸,夺门而去。
时卿细看信上所写,纵使她这次多派了人手去查,梅庄灭门后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但却深挖了当年的事。
当年一事,在江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这一次,她命人查了梅庄灭门前后朝廷所发生的大事,在梅庄灭门后,本不受宠的皇六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正好坐上了太子之位。
皇帝跟母亲是认识的,难不成母亲找梅庄算账时,皇帝也在场?
灭了梅庄满门的实际是皇帝?
除了这个,时卿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先帝将太子之位给一个不受宠的庶出。
可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时卿不知,但母亲绝不可能会帮这种人的。
时卿翻看了另一页,看完后,又翻了翻前面的,梅庄的案子,皆如悦禾所言,没有过多的消息,最终虽成了谋杀案,但可惜找不到梅庄的人,只能草草结案。
时卿将信放于桌案,转身之际,那信已成了粉末,随风散去。
时卿脚步轻移,向门外走去,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就是一时捋不清头绪。
皇帝了解梅庄,是因他涉嫌灭了梅庄满门;悦禾了解梅庄,是因替人查了案件;恒王与悦禾是一伙儿的,不可能不知道梅庄;瑞王听到梅庄后,反应有些微妙,他应也是知道梅庄的,之后又从他的门客身上,搜出了真正的梅花令。
似乎只有那冲动的襄王,与一直隔岸观火的安王,没有表露出对梅庄的了解,甚至跟梅庄没有一丁点牵扯。
襄王冲动,又出言不逊,莽夫而已,但安王就聪明得多,越少说话,便越少出错。
时卿揉了揉眼角,究竟是谁呢?
还是她想多了?
第65章 一掷千金 ◇
“夫君今日这是怎么了?”
那会儿她正在园中小憩,时卿却突然出现,将她拉出了府。
时卿道:“整日呆在府中,怕夫人闷得慌。”
悦禾看着面前这位为她戴上面纱的人,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知道瞒不过她,时卿改口道:“让夫人见笑了,是我想出来逛逛这洛阳城,便想拉着夫人一道。”
含情深眸中泛着温柔,悦禾笑道:“夫君想去哪儿,我便随夫君去哪儿。”
“那不如去逛逛青楼如何?”
笑容虽依旧挂在脸上,但这个却是公主该有的教养,只是那目光让人瞧了都觉头皮发麻。
时卿拉起悦禾的手,脸上带着讨好,“夫人别恼,我就是随口说说,不去那等地方。”
目光刚柔和些,又听时卿道:“我们去赌场吧。”
悦禾已是不悦,她这是在戏弄她?
“原来洛阳城的景色是在青楼跟赌场呀,那我劝夫君现下还是回去吧,那儿的「景色」,也就等到了夜里,才看得过去。”
悦禾的语气平淡,表情也与往常无异,看不出她有丝毫在意,可细听之下,又隐隐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怒意。
悦禾将手自时卿手中抽出,又用另一只手搭着,并垂于腹部。
果然世间男子皆是如此,不论原先如何,只要入了凡尘,哪里逃得过那些酒色,也不过是披着一张人皮的兽罢了。
“夫人是在想,我与世间男子无异?”
悦禾笑了笑,并未否认,“夫君去青楼后,若是看上了谁,想要纳妾,我可禀明父皇,父皇自会派人处理妥当。若是需要我出面,那夫君就得多物色几个,争取一日办完,省得我多跑,夫君若体谅我,也可直接带她们来见我,我喜欢清净,公主府又小,便不能请她们住进来了,还请夫君另置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