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只和她打了个照面,就跑回了床上。
她在这个宿舍里块四个月了,但她和这几个舍友的对话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一则大家不是同届学生, 没什么共同话题,二则她们虽然是学姐,但虞岁毕竟比她们年纪大, 这声学姐她叫不出来, 平时打招呼也就点点头。
虞岁其实不算孤僻,但实在被动, 她不太懂怎么和一起相处的陌生人打破隔阂,所以只要别人不主动找她,她能一直沉默。
不知道这些舍友眼里,虞岁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虞岁眼里,她连这几个舍友的名字和脸都没怎么记清楚,所以她们的这点看法好像都无关紧要。
加上大家学业紧张,虞岁比她们早回来二十分钟,还能洗漱之后写写作业看看书,她们洗漱完,差不多就到了熄灯时间,宿舍一黑,尴尬就更无从谈起了。
虞岁和自己唯一确定长相的上铺点了头之后,拨开床边的衣服钻到床上。
宿舍里不让挂床帘,虞岁就把外套和校服挂了一排充当床帘,她打开台灯,继续做着自习课上没写完的卷子。
虽然现在英语是她着重要补习的科目,但她还是愿意回宿舍之后先做做数学或者物理,放松一下再看英语,但今天大约是太困了,虞岁的脑袋有点沉。
后来其他的舍友陆续回来,不知道是谁还买了食堂的鸡蛋饼。
“好香啊!”
其他人闻到了,都凑上去蹭了两口,虞岁却想着,今天大师傅做饼到了太多油,那味道多少有点油腻的叫人想吐了。
饼吃完了,那味道却经久不散,暖气烘着这股油腻的味道,虞岁恍然有种晕车的错觉。
她喝了口冷水压下那股反胃,水杯还没放下,一只手握着一个小盒子伸进来。
“你那个同学给你的。”
说话的是江江,她刚去打水,才刚回来。
虞岁皱着眉接过了盒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知道江江说的同学是谁,不出意外就是姜慧。
自从上次她帮姜慧看过成绩之后,姜慧居然真的请她喝了奶茶,后来姜慧从超市回来,也总会给虞岁带些小零食。
她不愿意欠人人情,还回去姜慧又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几番坚持之下,弄得好像是她大惊小怪。
送来的东西姜慧不愿意要回去,虞岁只能自己买点东西还人情,一来二去的,虞岁这个月在零食上花的钱都已经快两百了,她吃食堂一个月才三百!
而这个礼拜开始,她甚至开始收到一些没什么用的摆设玩具...
虞岁觉得,自己要是不还礼,那姜慧应该就不会再送了,她接过了那个盒子,也没打开,直接放进了床头的大盒子里。
小插曲过后,虞岁接着做手头的作业,但是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她有些坐不住,披了件校服就去了阳台。
她晕车的时候就想着吹吹冷风,现在恶心反胃,第一反应也是吹吹冷风,只是单吹着也不是事儿,她又折回去拿来了那本《夜莺与玫瑰》。
冷风一吹,脑子好像没那么沉了,只是阳台的橘色灯光昏暗,眼前密密麻麻的英语看了半页,愣是一句也没看懂。
熄灯之后她回了宿舍,晚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大冷的天,身上却烫的厉害,掀开被子没一会儿,她又冷的打哆嗦。
后半夜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她甚至没听见起床的铃声,但她知道江江推了推她叫她起床。
虞岁烧的迷迷糊糊坐起来,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哪儿,闭着眼靠着冰冷的墙面。
她觉得冷,但身上又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动弹,她好像听见江江和舍友说她发烧了,然后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唐伏雪已经在眼前了。
虞岁烧的眼睛都红了,她神色恍惚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唐伏雪,确认了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鼻腔忽然就有点发酸。
“你怎么来了?”
声音哑的吓人,眼睛也烫的厉害,虞岁看了她两眼,张嘴喘了口气,凉风吹得嗓子像是吞刀片一样疼,她又闭上眼睛。
然后,她感觉到身边一重。
唐伏雪坐下了,掌心落在她额头。
虞岁脸颊染着不正常的胭红,嘴唇却苍白干裂,掌下的温度更是灼手,唐伏雪把她汗湿的额发撩拨上去,凝着眉沉了口气,难得语气有几分怨怪。
“这么烫,生病了都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