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嫩的公主啊,在皇宫里,十床褥子下有颗豌豆她都嫌硌,落难后却能在稻草上安然入睡。”
“喔,是啊,我都当长工了还挑了什么,程武就喜欢显摆他家有钱。”他嬉皮笑脸凑过来,“我最喜欢亦秀的花布床单和被褥,一躺上去就做美梦。”
我装不懂:“这种花布我们正好有货,明天叫郭春送你一匹。”
“我只喜欢你睡过的。”
哪有这么直接的啊,我想调笑两句,却开不了口。
他随意地搂住我:“当家的,小人的活干得怎么样?”
“还不错。”
“只是不错啊?”他凑得更近,“有赏吗?”
“只管午饭的活路你都赖着把晚饭吃了,还要什么赏?”
他顶着我的额头轻笑:“没吃饱。”然后,吻了下来。
唔,怎么如此草率?接吻之前应该先征求下对方意见吧?或者,至少要四目相对一会儿吧,或者至少……唔,脑子转不过来了!
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我们自然地坦裎彼此,贪恋地拥抱在一起。他惊讶于我的疼痛,我感动于他的生涩。酣畅淋漓后我精疲力竭,腰酸得连翻身都使不上劲,他体贴地帮我按摩。
“力道如何。”
“唔,舒服。比按摩小姐强。”
“按摩小姐是谁?”
“这个,就是艳春楼的姑娘们,要会点按摩的手法。”
“哦,她们肯定不如我,”他认真地说,“小时候我身子弱,又偏爱逞强,打架比武样样争上风,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爹爹和奶奶没法,派了两个大夫跟着我,搞得我久病成医了。”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大夫教他认穴位,教他推拿之术,我闭上眼睛享受,不知不觉睡着了,穿越后,第一次睡得这般无忧无虑。
第十七章
娟儿和琴儿终于来了,好家伙,搬来半个郭家,锅铲、菜刀、竹篱、洗锅刷,恨嫁心情可见一斑。我顿觉自己肩上担子好重,悄悄嘱咐郭春给两位妹妹张罗个女婿,郭春嘀咕道,你怎么就不关心下我?嘿,奇了怪了,你见个大姑娘不到三分钟就能姐姐妹妹喊得亲热不住,用得着我来操心?
琴儿和娟儿自小在郭家长大,郭家又是一帮光棍,估计没人给她们上过性知识讲座,虽然她们表现得很大方,但我可不想为人师言传身教,小四那从不走正门的家伙,心血来潮在院子里就又搂又抱又亲不避嫌的厚脸皮,给这些小姑娘们看了总不太好。
小四不常来,不常在正常时间来。
刚开始半夜翻身忽然踢到个东西,我常吓得尖叫,而那个“东西”却高兴不住,扑过来又亲又咬。后来我习惯了,他却变了,总能在我的踢、掐、推下安然睡到天亮。
多日不见应该小别胜新婚吧?可人家来却只是睡觉,居然只是睡觉,第二天一早,或者我醒来他已离开,或者我兴致勃勃端来早点,面对的是空床一张。难道我魅力不够?身材不好?郭大,这个时代可不可以开美容院,我要丰胸提臀。
这次,又是十天没见。我这里自怨自艾,程武那边也委屈不住,说小四很久没回家了,害他被家里人追杀,让我下次见到小四一定一定请他回家一趟。
回去回去,回去睡觉去。
我拉过被子蒙住头,心里毛焦火辣,总算知道什么是欲求不满了,怪不得慧觉师傅说我没六根不净,就这个状态,在南明庵里会遭雷劈的。
在被子里越翻越热越清醒,无奈,起身看帐簿,还不敢看新帐簿,怕看到错处更睡不着,天天晚上就翻一本,娟儿不知这是我的临睡读物,几次诚惶诚恐地与琴儿嘀咕:这本帐错得很严重吗?姑娘都看半个月了。
正看一遍反看一遍,慢慢平静下去,睡吧睡吧,估计今晚不会来了。
迷迷糊糊中,床铺弹了一下,我赶紧面过去睁眼微笑。
“呀,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我没睡着。
眨了眨眼睛,终于对准焦距,一双满含笑意的凤眼,细细打量我。
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并拢双腿,我做出睡得很好的样子:“什么时候来的?”
他只是笑,慢慢凑过来在我的唇上啄了下,然后躺回去,继续笑。
我无话找话:“吃了吗?”
他点头,灵巧的舌头猛然在我的嘴边戳一下,我哆嗦着感受他的湿热,不自觉地拱起身体。
他感觉到我的不耐,好整以暇地伸个懒腰,枕着手问:“想我吗?”
想,想得洗冷水澡。
我挨过去,用脸蹭他,他一把搂着我,一手拂上我的胸,着火了,我以为自己已经熄灭,他却是鼓风机,一出现就吹红了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