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貌钦被带上警车,吴局转头问周徽:“今晚一切都还顺利吗?有没有在寨子里发现丢失的孩子?”
周徽跟吴局站在山脚的橡胶树下,山峦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影里。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有,寨子里没有发现丢失的孩子。”
一个多月了,那些孩子好像消失在了茫茫的深山当中。
周徽望着层峦叠嶂的朦胧山野,沉声说:“我和貌钦在寨子后院找了两遍,没有发现有可能藏小孩的地方。今晚我们去的,不是瓦卡的大本营,应该只是他临时找的集会地点,就像春光夜总会一样,用完了,被警方盯上了,直接弃掉就好。瓦卡做事很小心谨慎,他的大本营不太好摸。”
吴局点点头,说:“这些也都在意料之中,瓦卡二十五年前是佤邦山区最令人头痛的毒枭,又被关进监狱二十五年,这次还能成功逃狱,躲进深山之中,早就练就了一身和警察周旋的本事,反侦察能力极其强悍,碰上这样的罪犯,咱们得有耐心。今晚也就打算让你去看看情况,既然能确定瓦卡真的躲在佤山里,也算是有一些进展了。”
周徽对吴局说:“就是怕那十个孩子有危险,他们还在瓦卡手里,已经一月有余,担心他们已经被转手卖出去,卖给他人,或者情况更糟,已经遇害。”
警方碰到这种情况,往往是最糟的,孩子的下落不明,凶手没有落网,但案件还有可能继续,并且没有人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段,作案规律。
这个始终存在于缅|北每个人心中的恶魔,这个消失匿迹二十五年的人牙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现在都不得而知。
“先回局里吧。”
吴局对周徽说完,提脚朝警车走去,背影看起来有说不出的疲惫。
二十五年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那时候才进入警局一个月,就碰上鬼子母,跟他周旋了那么长的时间,却还是连这个人的长相都没见到,他手段毒辣,阴险歹毒,没有一个他看中的孩子能够逃出他的魔掌,简直就是地狱来的鬼魅。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鬼魅,在警方视线里晃晃悠悠两个月,做了无数起大案,搞得当地人心惶惶,警察们疲惫不堪,最后,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在警方的视线里,让警方再也没有抓到他的可能性。
吴局等了二十五年,没想到临到退休的时候,居然又一次碰到鬼子母,却还是一如二十五年前的那种绝望情况相同,他连续做下十起案子,却始终没有露出一丁点破绽,还是神秘的连长相都不为人所知,可谓是活跃在他整个职业生涯,吴局到现在也没有放下这件事,鬼子母一天没抓到,他就一天不能够心安。
想到二十五年前,惨死在深山当中的孩子,想到鬼子母那些滔天罪行,吴局觉得,仿佛又一次回到二十五年前那个夏天,回到上司派他去缅|北边境线上配合行动,抓捕鬼子母的那个雨夜。
那晚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好像永远也不会再停下。
哗啦哗啦——
盆似的往下倒,年轻的他坐上去缅|北的警车,警车里呛人的烟味挤满狭小的空间,每个人都在抽烟,每个人眉宇间都隐藏着说不出的疲态。
现在,周徽和吴局坐进警车,车里的情况和当年惊人的相似,呛人的烟味又一次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吴局摇下车窗,山里的新鲜空气通过窗口,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冲淡了车内的烟味和窒息的感觉。
好在很快,警车开出佤山,到达佤邦警察局,开进院子后,周徽跟吴局下了车,走到警察局大楼玻璃门前,一道声音传来:“周队。”
周徽停住脚步,一转头才看到蹲在花坛边上抽烟的韩尉,韩尉站起身,抖落衣服上的烟灰,走过来对周徽说:“周队,你回来了。”
“嗯。”周徽点点头。
“今晚没事吧?一直没消息,我们都很担心你。”
周徽笑着拍拍他肩膀,说:“放心,我没事。”
韩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见到瓦卡的军师了?”
他没有明说,此前,市局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没有透露喻白的信息,因此佤邦警察局,包括吴局在内都还不知道喻白曾经的身份。
“见到了。”周徽表面镇定自若,没露出多余情绪:“但是没有找到有用信息,孩子的行踪也没发现。”
周徽把对吴局反映的情况给韩尉又说了一遍,韩尉听完之后也是为没有进展感到疲惫,担心十个孩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