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鸢听出了端倪,一下明白了这几人的关系,看来这两个人并不全是尚如昀的徒弟,其中一个现在看来似乎是来历不明,既不是憋宝的人,也不是走鼠的人,那就奇怪了,她是怎么寻进龙家宝穴的?
分清敌我,他迅速站到了尚如昀身边,甚带谄媚道:“尚九爷您这招子可是受了大害呀,还好还好,我们这,这刚好抢回来个装备包。”
那装备包现在就背在龙黎身后,他此刻提出来,大有暗示尚如昀将生存物资先抢下的意思。
顾弦望皱眉睨了他一眼,又看向龙黎的神色,她现在还摸不清自己离开后岩腔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师父和叶蝉都如此失常。
尚如昀对季鸢非常冷淡,“公输季三公子,没想到老夫还能与你再相见。”
这话一出来,顾弦望马上明白了这个季鸢先前的话掺了水分,在柴英和师父的矛盾之间他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若他不曾行过无礼出格之事,师父现在对他绝不至是这般态度,也是,柴英那厮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难道这人先前一点头绪也没有,江湖中人何来的一张白纸,字字句句都是利益纠葛。
果然季鸢探得他这口气,自己也犯怯,但现在这场子明显是以尚如昀马首是瞻,他眼珠子微转,又透出一副病弱的可怜相:“九爷,您可折煞小辈了,这一路我也算是吃够了亏,临行前我叔爷就提点过我,要跟着九爷多学多看,也怪我自己眼拙,叫那帮卸岭的人给三言两语唬得猪油蒙心。”
“您可千万别与我…哎呦,我这背,别与我一般见识啊。”
尚如昀冷哼一声,这位季鸢季三公子他这一路也算看透了,此人自小就被娇惯在那鲁班匠人的村里,又是季老的老来子,可谓是极近纵溺,还在门中惹出过不小的麻烦,幼年起就没得过甚好名声。
后来听说季老去了后,这小子失去庇护,在那继任的长兄季平手下痛改前非,拾起自家的本事,也算是个浪子回头的故事。
这次卸岭门人突然联络走鼠,再提龙家一事,说实在的,从他们手中先一步拿出牛皮图来障眼,就已经犯了忌讳,后来若非走鼠调停,根本也轮不到他们再拿出人皮图的真迹自证。
但古怪的是,那柴英不知使了何等说辞,竟将公输与道门两家小辈都勾了来,那道门老幺不过十八,而公输家如今只余一脉相承,他心中有疑,同行时便多加了几分注意,这才看明白,外界说的季三公子,与实际相去甚远,那所谓的浪子回头看来不过是公输鲁班一门强要脸面,这厮到底只是个二世祖,装也装不过两日,此行公输家会参与,多半就是这二世主自己在当中钻营出来。
这厮先前唯柴当家马首是瞻,虽只学了些鲁班匠的皮毛本事,但起码现在他还活着,说明这二世祖本事不行,运气却不俗,听那动静好似虚弱,但中气并未受损太多,显是只受了些皮肉之苦。
“小辈?我这老东西可生受不住。怎么,上头也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么?”
季鸢咬牙切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是我自己眼拙,错信了柴英那个畜生王八蛋。”
叶蝉闻言一愣:“柴英?哪个柴英?你们也见到柴英了?”
顾弦望皱眉道:“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也——”
“对啊!”叶蝉蹦起来,用手电顺着他们来的洞口周边照射,弧形的洞口处沾着十几个或完整或破碎的血手印,那手印很大,应该来自个非常强壮的男人,“你们看这些,就是那个叫柴英的留下的。”
龙黎走到近处用自己的手掌比量了一下,她与柴英数次交手,对那男人的身形颇有印象,光就洞口处留下的血痕来看,的确有八九成的可能性来自于柴英。
但问题是一个疑冢里面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柴英?
“这个柴英是何时出现的?”
叶蝉这时才滔滔不绝地说:“就在刚才啊!就在你们出现前不久!”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显得前言不搭后语:“你刚走不久,尚老爷子见我疲惫,就让我先休息一阵,我、我也是好久没有睡觉了,真的很累,就闭了闭眼,结果没想到这一闭眼就睡过去了,我感觉我就打了个盹,我还在想你们怎么回来得那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