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顾弦望皱了皱眉,她这一去起码数个小时,如何也算不得快,正奇怪,又听她说:“刚才我就听到好大一声和地震一样的动静,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结果一睁眼,发现尚老爷子和白蔹也睡着了,我、我还奇怪呢,刚想把人叫起来,突然就听到那个洞口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爬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赶紧就先跑过来看,那时候洞里边就窝着个人影,那人特壮,背对着我,那时候我没拿手电,他们又都没醒,我不认识那人,以为又是坏蛋,就拿着匕首喝他。”
叶蝉说到这,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洞口边上的血手印,“我一喝,那人就停下来了,他说他叫柴英,是卸岭的当家,然后又问我是谁,我就想那卸岭的当家不就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嘛,我就赶紧说我和憋宝走鼠的人在这里,问他其他人怎样样了,在哪里。”
“结果…那个柴英说……说憋宝和走鼠的人不可能在这,说尚九爷和她们早就死了,说我肯定是被骗了,这个地方有古怪,有人混进他们之中了,让我、让我赶紧跟着他走。”
季鸢站在一边,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就和看鬼一样看着叶蝉,把叶蝉看毛了,搓着手臂问他:“你干嘛这样看我?”
季鸢哑着嗓子说:“你…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看到柴英。”
叶蝉本来就受了惊吓,反应尤其大:“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又不认识柴英,难道还能无中生有编出一个来吗?”
这话说出来,岩腔里半晌无人说话,空气安静得让人难受,叶蝉很快察觉出不对劲,便听着季鸢慢吞吞的,非常不自在地回答:“柴英死了,而且就在刚才不久,是在我们几个面前死的。”
第133章 对峙
叶蝉脑子嗡的一声, 下意识攥住了龙黎的衣袖,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甚至有些自疑她现在到底是醒着还是昏着。
龙黎瞥了眼一言未发的尚如昀, 觉得他的沉静中隐含着一丝怪异, 当下宽慰叶蝉道:“别急,那人令你与他一道离开后, 又发生了何事?”
叶蝉可怜巴巴仰头看着她:“我不认得真的柴英长什么模样,而且那时候洞里古怪得很,就我一个人醒着,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我辨别不太出来,很可能就是从洞口里传进来的。”
“那一阵子我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呢, 脑子飘飘忽忽的, 我以为是太久没睡觉了, 累的,我和那个家伙对了几句话,直觉里我感觉这个人不对劲, 很危险, 我就支着匕首让他不准再靠近了,然后那人又说我不信他可以过去看看那两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是真的尚九爷和走鼠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动静毫无警觉, 反而是我自己醒着。”
“我、我就不确定了, 那会儿我觉着很害怕, 一方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醒着, 一方面我又担心中计,我怕我一走开, 那个什么柴英就会跳出来,我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然后……”
她嗫嚅了一下,含混地说,“总之我后来照着他的话转回去看,见老爷子和白蔹还躺在里面,真的没醒,我又赶紧出来了,结果洞里已经没人了,我还以为是幻觉呢,但是我又仔细看,发现洞口边上有这些血手印,这东西总不能是假的。”
顾弦望皱着眉,觉得她这段叙述的时间性是完全含混的,非常像是在做梦或者是饮酒断片时候的那种效果,而且师父的确不太可能会无缘无故睡得那么沉,但师父身上的伤口与衣着同她离开时一般无二,并不似是中途被掉了包,若只他人作伪,她或许分辨不出,但师父与她共同生活多年,想骗她并不容易。
师父还是师父,但这中间——在她离开的几个小时之内,这个岩腔里的三个人似乎都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空白,他们失去意识,无防地暴露着,这太可怕了,难怪叶蝉如此战兢,对她而言师父和白蔹其实都是陌生人,她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用于判断,甚至于她自己,都有可能是假的。
痕迹是真实的,感受却是模糊的,顾弦望想,如果叶蝉所言当真,那么她嗅闻到的气味很有可能是有人藏身在通道内向岩腔里吹出的某种迷药,叶蝉之所以没有完全昏迷,多半是借了神眼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