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斓:“谁的?”
江琳茜:“不知道。”
“不知道?你该不会……”
“哎哎哎,打住,请快点停止发散你聪明的小脑瓜,我可没有特殊性.癖。”
“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的?”
江琳茜嚼着鸽肉,慢吞吞道:“知道又怎么了,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我又不需要他对我责任。”
还真是大言不惭。
作为玩伴,江琳茜绝对称职,两人性格爱好相似,平时也能玩到一起。可作为朋友,她对她这套享乐爱情主义真是越来越不赞同了。
江琳茜打出生就患有慢性心脏病,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会随时死掉的人,奉行活一天赚一天理念,熬夜喝酒抽烟先不说,对男人也是只走肾不走心。
游戏人间自然潇洒,伤害到自己可不值得了。
明斓说:“既然是你情我愿,后果却是你住院清宫,他夜夜笙歌快活似神仙,你不觉得不公平?”
江琳茜委屈巴巴眨着眼,充满哀怨:“这个世界男女本来就不公平,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个拔d无情的男人。”
明斓:“你也不怕染上病。”
江琳茜无所谓道:“我们都是要查近三个月体检报告的,再说了我本来就有病了,多一个不算多。”
“……”
明斓简直无语,她反正是说不听她,也不想和她多费口舌了,帮她和医生打好招呼,离开前江琳茜又塞给她一堆入院检查单。
明斓皱眉:“干什么?”
江琳茜:“好斓斓,走的时候顺便去帮我扔了吧,看着眼烦。”
明斓斜睨她一眼,江琳茜又开始撒娇卖萌了:“拜托拜托”。
没心没肺的死丫头。
明斓抓过那一沓检查单,走出楼道,找了个垃圾桶,站在前面先把她的个人隐私信息处理掉,再把其他的撕碎。
走廊的窗子半开着,夜晚湿气重,被灯辉一照,在她毛绒绒的碎发上结了层露珠。
明斓心里憋着股火,没注意身后靠近的身影,撕完纸屑转身时,猝不及防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
许墨白下意识拉紧她的手腕,后撤一步。
明斓怔怔抬起眼,望进男人晦暗不明的眼底。
他还穿着傍晚时的一身黑西装,连内里衬衣都是黑色的,颜色虽深却不沉闷,面料考究在灯光下能看出绣着暗线,像黑海的波纹,神秘又危险。
明斓呆了足足快一分钟,才回转心神:“怎么是你?”
许墨白冷嘲:“看到是我你很失望?”
语气里蕴着火气。
“不是啊,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墨白平静看着垃圾桶边掉落的检查单碎屑,露在外面的几个字写着HCG早孕测定,阳性。
“阳性”二字刺痛他的眼球,连带着太阳穴都开始痛。
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想多。
许墨白垂落的手指攥紧了些,沉了口气:“他知道吗?”
明斓“啊”了声,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你扔的东西。”许墨白看她一眼,很不耐烦道。
明斓瞥一眼垃圾桶里的碎屑:“哦孕检单啊,知道啊,就是她让我来扔了的。”
许墨白:“扔了,为什么?”
明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许墨白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不可置信看着她,震惊之余只剩下愤怒:“所以你就听他的?”
“不然呢?我说了又不算,再说生下来也没人养啊,总不能我养吧。”
许墨白:“……”
明斓叹道:“虽说孩子的确不能留,但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让我很生气,既然不想要就该好好做安全措施,现在倒好,闹出人命了。”
许墨白眼神变得愈发暗沉,胸腔起伏着,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有什么东西快要压抑不住。
“所以为什么不做安全措施?”他声音压抑这颤抖,咬牙,一字一句问。
“我怎么知道,她一直都是这样,我又说不了她,何况现在手术也做完了,说什么也晚了,以后让她注意着点吧。”
“你……”许墨白盯着他,恶狠狠的眼神就差把她活剐了。
以后,竟然还有以后。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明斓毫无所觉:“男人就该有点担当,也不能只顾自己爽吧,你说是吧?”
“……”
她居然在问他,她想听他什么回答?
她到底还有没有心。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宁肯这样委屈求全,糟蹋自己,也不愿意要他帮她,在她眼中,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许墨白胸腔起伏着,心口处一阵绞痛,她的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尖刀,刺进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