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烂肉不能留下,那毒也不能再这样吸收下去了。他卷起舌头,牙尖咬在皮肉上,重重用力的吸血,吐出,再吸,再吐。
直到晏江澜的嘴唇颜色没有那么乌,脸色也逐渐由苍白变为正常。
他吸入这血时,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果然是极厉害的毒,虽然不是中了毒就死,但舌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就像是针扎一般疼痛。
这般程度的疼痛,他究竟是怎么忍住的?忍了有多久?
怪不得,在水牢叫他,他没什么反应,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咬着晏江澜的手背,恨不得吸干毒血,最后缓缓吐气,觉察到他的手背动了一下。
“柳…柳飞莺,咳咳…你也不用…咳咳咳…居然趁人之危来扒我衣裳吧…”只听他边咳嗽边道。“虽然,我很高兴…但是…咳咳!”
柳飞莺乍然扭头,见他汗涔涔的脸上,扯着一丝笑容。
他立即把人抱在身上,用那根发带缠住晏江澜的手背止血,道:“晏宫主都自顾不暇了,还管我脱你衣裳干什么?这就你跟我两个人,你羞什么?”
刚说完,就听见有人轻功飞了过来,那人一身灰色对襟衣,腰间佩戴纯色白玉佩,底下挂着流苏玉坠。
这不是苍南宫弟子的腰牌吗!
那人已经快到眼前,喊道:“宫主——!”
卧槽!
柳飞莺一个激灵,捡起一旁的衣裳将晏江澜裹得紧紧的,不漏一丝缝隙。嫌那轻纱外袍不够,还将自己的青袍褪下来罩在他的头顶,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要是让他门中弟子撞见了晏江澜这番鹑衣鹄面,烂衣裳烂衫又受伤的模样,往后这脸还往哪里放啊!于是,他转身抱紧晏江澜,坐在地上将他往怀里带。
“你别出声,我来说!”柳飞莺低头小声道,“万一他看见你这衣不蔽体的样子,回去说给师门听,那你晏宫主这一世英名就毁了!”
晏江澜起先是被疼醒的,他感觉手要被人撕裂了,原本已经昏了过去,又醒了过来。结果就发觉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手背上,眼尾泛红,眉头紧锁的柳飞莺,正在为自己吸着手上的毒。
他猛地一怔,又看着自己连件衣裳都没有,什么都暴露在空气中,那异样的心情,又想喷一口血出来。
晏江澜瘫在柳飞莺身上,即使全身没了力气,也要还手将他的腰抱住,听见他的声音,才道:“他叫尉迟恭,是我门下十三弟子,跟他走…不怕…”
柳飞莺抬起手将他的脖子搂入臂弯,“好。”接着将他抱起来,朝来人喊道:“尉迟恭,你家宫主中了毒行动不便,我抱着就好,你快带路回去找杜娇娘!”
尉迟恭眼珠子瞪的溜圆,听见晏江澜中毒立马道:“柳峰主请跟我来!”
他在前方带路,柳飞莺飞速跟着他。怕路上颠簸,在树林间穿梭时飞得小心翼翼。
踏出竹林到了梧桐树,柳飞莺问道:“你一直跟着你家晏宫主知道他准备做什么吧?”
他点点头:“柳峰主放心,宫主安排好的事情已经办妥。谢鸾台跑不出洛川的,临渊掌门和欧阳睢已经追上,还有李霂白也在,原本我们只需过去便好。但现在您说宫主中了毒,可知道是何毒吗?”
柳飞莺道:“我,我不知这是什么毒,反正入侵时感觉千针游走般疼痛,得快些找到杜娇娘要解药!”
话落,尉迟恭的脚顿了一下,面色惨白,道:“这恐怕是,是,蝴蝶骨!”
柳飞莺问:“什么是蝴蝶骨?”
他道:“这说来也…也很难一时半会儿说清楚,请问柳峰主,您是如何替宫主缓毒的?按照蝴蝶骨的毒性来说,他这会儿应该昏迷不醒才是!”
柳飞莺道落在一棵树上,道:“我就给他吸了毒血,然后封住穴道,使他内力平息,不知这样做,是否可以缓解疼痛?”
尉迟恭一听,再一次睁大双眼,张大嘴哑声道:“您这样不怕自己也中毒吗?这毒!”他说罢,狠狠唉了一声。
这毒无解啊!
三人已到洛川河边,柳飞莺将晏江澜抱上马车,“去打些水来。”说完,拉开座位下的匣子,将干净的衣裳拿了出来。
尉迟恭打了水来,准备给晏江澜脱下外衫,被柳飞莺急忙制止,道:“我来就好,你先出去,快些驾车去找他们。”
他害怕那身上的淤青被尉迟恭看到,而晏江澜已经迷迷糊糊的不醒人事。
他拿起帕子替他擦拭,又跑去找那堆系统奖励的药瓶子。果然,平日里这烂游戏奖励的药还都算有用,止血的,祛毒的,跌打损伤的,应有尽有。只是那毒不同寻常,没法用解药。